先帝这一辈子活得像个提线木偶,连光明正大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还痛失所爱,最后这道遗诏,就是她对种种不公的反抗。
二皇女兰凌上位,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许氏第一个遭殃,当年在后宫,许氏没少给她们姐妹苦头吃,如今一报还一报,许氏很快没落,许太君直接被软禁在佛寺,不许她踏出寺门半步。 到此,权力大半回到了兰凌手中。 兰凌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妹妹很是宠爱,什么事都不许她插手,只要她平安喜乐就好。 结果一不留神就把人养废了,等兰凌反应过来该好好的纠正一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现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寄希望于给她娶一个厉害的正君,最好能管管她。 奈何原主臭名昭著,没有好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嫁过去。 原主二十了,府里愣是连个正经的男主人都没有。 舞姬小白脸倒是养了不少。 …… 兰霜看到这儿头疼的按了按眉心,她已经能想到江露生知道她的身份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老醋缸怕是得直接炸了。 今儿她听说京中的揽玉楼新调教了一群小倌,立刻派人喊来,让人给她表演,结果这群小倌里混进了一个刺客,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冲她发射暗器,另一个小倌替她挡了一下,差点没命。 兰霜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所以刚才倒在我身上的就是那个小倌?”“是呢宿主,他叫云行。”
“云行……名字倒是不错,可惜心肠不行。”
兰霜把玩着腰间的穗子,“原主的心愿是什么?杀了云行?”
“不是,原主希望这一世活的聪明点,好好弥补自己的侧君江氏,好好做一个富贵闲人,不要给姐姐添乱。”
888看了一眼,“至于云行,她说算了,不想和他再有牵扯。”
兰霜沉默片刻理解了,当初那么深爱过,哪怕知道一切都是骗局,她也无法狠下心来要他的命。 因为就算是骗局,身在局中,动心的又何止一个? 这些心愿都很好实现,问题不大,不过这个江氏……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江氏吧? …… 有了原主的记忆,兰霜找到卧房换了身月白色的襦裙,头发随意的挽起,坐在桌边优哉游哉的喝茶。 府中的侍卫统领孟雨进来汇报情况,兰霜听完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刺客的事告诉陛下了吗?”
孟雨颔首:“属下已经让人入宫了。”
“行,后面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把花园收拾收拾,那个替本王挡暗器的叫什么来着?”
孟雨诧异的看她一眼:“王爷忘了?您方才不是还夸人家名字好听?”
“有吗?”
兰霜装傻,努力维持自己的纨绔形象,单手撑着头说:“啊,可能是酒喝多了,迷糊了。”
“罢了,不管叫什么名字,他也算是救了本王一命。”
兰霜慢悠悠的说着,孟雨眼睛一亮,“所以王爷打算把人收入府中?”
兰霜:“……”她屈指在孟雨头上一敲:“本王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好色的人吗?”
孟雨吃痛哀怨的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咳,本王马上要成家了,怎么能往府里收不三不四的人?等他醒了,多给点银子送回去吧。”
既然原主有心放他一马,她就如她所愿。 孟雨诧异:“王爷真的舍得?”
“舍的不得了,赶紧去!”
兰霜不耐烦的摆摆手,孟雨一头雾水的走了。
出了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难道真的转性了?”赶走孟雨,兰霜想要不直接遣散后院算了,但转念一想,到嘴的美人不吃就算了,再赶人怕是会引来怀疑。 算了,徐徐图之吧。 兰霜无奈的想,男人多了也是一种烦恼啊。 …… 另一边,一辆青顶马车停在了江府门口,江府门口的侍卫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当没看见。 随行的小厮掀开马车帘,低声说:“公子,到了。”
车内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随后一只白皙却粗糙的手伸了出来。 小厮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青衣公子面如冠玉,身形颀长,挺拔如竹。 他看了眼江府的匾额,轻轻的笑了下,随即就咳了起来。 “京中风大,公子别在这儿站着了,咱们进去吧。”
江露生点点头,小厮抱着包袱跟在他身后。 “站住!来者何人?这是英国公府,闲杂人等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侍卫长枪一叉,挡在江露生身前,不许他进门。 小厮怀秀气红了脸,“瞎了你们的眼,二公子你们也敢拦?”
“二公子?”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狐疑道:“府里什么时候有了二公子?”
“你们——”怀秀瞪大了眼睛还想争辩,江露生抬手制止他,眸光淡淡,“何时有的二公子,你们该去问英国公,不是问我,她既然接我回来,如今又摆出如此姿态,我倒要问问,这是她的主意还是孙主君的主意?”
两个侍卫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江露生唇角的笑意加深,“既然英国公府不欢迎我们,怀秀,走。”
怀秀愤愤道:“是,公子!”
江露生说走就走,转头就要上马车,那两个侍卫立刻慌了,“二公子请留步,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莫与属下一般见识,属下之前确实不知道二公子回府,这样,您稍等片刻,属下进去通报一声!”
不等江露生回答,其中一个侍卫就跑了进去。 江露生也不急,就这么站在门口淡定的等着。 过了半刻钟,一道跋扈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你就是江露生?”
江露生抬眸看去,来人红袍如火,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唇红齿白,一看就是锦绣堆里娇养长大的。 “二公子,这位是三公子。”
侍卫跟在三公子身边点头哈腰,恭敬的不得了。 江露生挑了下眉,“英国公府就这般教养?直呼兄长名讳,谁教你的?”
“哼,你一个乡下长大的,也配我叫一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