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反应也够敏捷,打了个滚从地上跳起来,回头就要去抓苏芷曼。她以为苏芷曼离她最近,可不想,苏芷曼把她甩踹倒后就闪到了武官的行列,而候在隆安殿的护卫,见玉箫想动手,反应也绝不差,齐齐出手,玉箫便没了招架的余地,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一个原本在他们面前死掉的人,突然这么生动的活着,就算已经知道这人没有死成,隆安殿内的所有人还是有些回不过神。“玉箫,你别再费心思了,这可是隆安殿,你还指望自己逃得了?”
苏芷曼在一旁凉丝丝的道。玉箫被护卫按跪在地上不出声。“苏芷曼,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终于开口。苏芷曼重新走到殿中,向皇上行礼,“皇上,这不是明摆着么?玉箫是假死,目的不言而喻。”
“是你发现的?”
皇上狐疑的打量着苏芷曼。“民女只是持有怀疑,在北宫门等到玉箫,结果再次检验发现玉箫果然是诈死。”
苏芷曼不慌不忙的回道,“当时的情形,外面的几位公公都看到了。”
“皇上。”
谢相辅道,“这么多年过去,箫王应该把事情都想明白了,断然不会做什么有违天伦之事,此案已然发生重大转机,便是明鉴。”
“苏芷曼,寿宴散后,你不是该出宫去,怎么还在宫中来回?”
皇上没有被动的跟着玉箫复活一事就去复议箫王一案,而是转向苏芷曼。“回皇上,这几日民女虽受萧王殿下监守,实则也是一种保护,如果不是殿下,民女死也不是一两回了,三天前还差点中毒而死,太尉府均有人证。”
苏芷曼说完这一段,苏清河就跟着点头,“是,三日前,小女中了毒,因受箫王警告才未曾对外说明。”
既然苏芷曼自己提出来,苏清河也就跟着这么说出“事实”。他自然懂得苏芷曼此时立了功,就是他苏家的功劳,之前那份赈灾提议已经让他尝到了甜头,这个时候自然也要帮着苏芷曼说话。说到中毒的事,皇上曾着玉公公暗中询问过,也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自然也就信了苏芷曼的话,“接着说。”
“今日太后寿宴,不论皇上太后认为如何,在芷曼看来,箫王就是被玉箫栽赃的,所以芷曼便对她的尸首生了心思,想要救箫王一把,因为围绕在芷曼身上的案情还未查明,救箫王就是救芷曼自己。”
苏芷曼继续不急不慢的道,“不想结果真被芷曼料对,根据母亲当年的教导,识破玉箫诈死诡计。”
“苏夫人当年确实具有不俗之手。”
大臣中曾经落过苏芷曼母亲好的人点头道。而最该惦记救子之恩的明王却不吭声。不过,这也由不得他,有人帮他提到旧事,再次扯到司马昱辰的那桩婚事上。“苏夫人的能耐,明王兄自然记得更清。”
庆王道,“救子之恩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够抵消的。”
听苏芷曼这么一说,苏清河心下就奇怪了。苏芷曼得到了那个女人的真传?他怎么不知道?记得苏芷曼小时候曾被那个女人惋惜,没有学医的根性,连药材都辨别不清,更别说其他了。若非不是她这般没用,在那个女人死后,他能对她不闻不问吗?可现在,玉箫是在苏芷曼手中死而复生,也不是假的。再想想昨日苏芷曼为他出主意的事,苏清河心想着,难不成这个女儿是大器晚成?毕竟,那个女人是那般出色,他又能官居一品太尉,他们的孩子怎能是给彻头彻尾的废物?“皇上,此案基本明了,还是先将箫王宣来,再问个明白吧。”
谢相辅提请。“父皇,谢相辅说的是,这个时候应该宣箫王来隆安殿。”
而不是依旧被押在天牢。司马铮的话依旧是如浴春风,轻飘飘的传进苏芷曼耳中。厉王就是如此,在朝堂上向来不与众人争论,少言寡语,但是只要出声必然是关键的一句。“去把箫王带来。”
皇上吩咐玉公公。在等箫王的这段时间,苏芷曼被皇上准许平身,又回了一番关于箫王入住太尉府的一些问话。苏芷曼知道,关于案情,在没有破获之前是不得向外人通报的,何况这隆安殿里满堂文武,谁知道哪个在背后与凶犯来往。尤其……是那个靖安侯!苏芷曼瞥了眼靖安侯,就不想多说什么,回答皇上的时候也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反正她是个不起色的苏二小姐,就算有些问题回答不知道,皇上也不能多说什么。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自己的孙子去。箫王来到了隆安殿,与他同来的还有墨。皇上没有宣墨,是司马昱承执意要求,才把墨也捎上。没有皇上的允许,墨候在隆安殿外。司马昱承瞟了眼停在殿外的平板车与几个等着邀功领赏的太监,吩咐墨,“回头记个名字,去箫王府领赏。”
“谢殿下!”
几个太监赶忙道谢。敢情这赏可以拿双份?一份箫王府的,皇上肯定也免不了吧?就算没有物质上的,得到皇上一句赞赏也光彩啊。司马昱承步入隆安殿,向皇上行礼,得到准许平身之后,站直身,扫了眼候在旁侧的苏芷曼,“苏二小姐真不负本王这些日子的调教。”
这是什么意思?苏芷曼对着司马昱承,眉毛轻轻挑起。“昱承,此话怎讲?”
皇上问。“事实就是苏二小姐救了昱承一把。”
司马昱承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昱承算计不周,偏离了目标。”
“你这个孩子——”皇上指指司马昱承。成事不足,是殿中不少臣子心下所想,尤其是知道司马昱承在主持负责云香楼命案时的情况的人,更是暗生嗤笑。“有什么事就不能提前跟朕说清楚?”
皇上质问,“有朕帮着你,还能出什么错!”
“我也是怕预料不准,白白扰了皇爷爷。”
司马昱承道。“万无一失总是没错,在关系到宫廷安危上朕宁可多一事。”
皇上道。“是昱承错了。”
司马昱承口中认错,心中却不以为意。马后炮谁也会说,这个时候皇上会说关系到宫廷安危宁可多一事,可若真的无事发生,又会责怪他故弄玄虚,多此一举。而且,他还真的不想让皇上知道他查到的情况,不想让皇上帮忙,不想在实际上与皇上走的太近,而依附于皇上。“不过,皇爷爷,”司马昱承又紧接着道,“其他事暂且押后再议,关系到昱承在查的一些案情,不便对外公布,之后昱承会向皇爷爷详细禀报,而眼下,昱承的意思是,我在宫中脱困的消息不要传出去,照旧将玉箫送往乱葬岗。”
这话,苏芷曼能听明白。玉箫假死,必须要有个将她唤醒的人,那个人便是玉箫的同谋,顺藤摸瓜才能摸到更多的线索。所以,必须要让玉箫继续去乱葬岗与人接头。她在宫中提前唤醒玉箫,是帮了司马昱承,可是相对而言,便是斩断了一条线,而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这根线重新接起来。“箫王殿下说的是,必须将玉箫同党揪出,先从乱葬岗接玉箫的人下手!”
一名武官道。“呵,你们休想!”
被押在殿中的玉箫听到了众人的对话,大声叫道,“我是不会配合你们的!”
一想到,朝廷要从接头的人入手,去挖掘她背后的人,玉箫就急了。如果被上面的人知道她任务失败,并且连累旁人,她会被活生生的大卸八块,所以,她绝对不会也不敢跟朝廷的人配合。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先一步死了的好。于是,玉箫一狠心……司马昱承身形一侧,伸手扣住了玉箫刚刚闭合的下颚,在玉箫想要咬碎藏在另一颗牙齿间的毒囊前,撬开了她的嘴。玉箫的嘴合不住,便没有办法自杀。“同样的办法让你完成两次,就是本王太蠢了。”
司马昱承冷冷的道。只听咔嚓一声,玉箫的下颚被摘下来。脱臼的下巴垂拉着,再也合不拢。萧王殿下面对这般美人儿真是毫无怜香惜玉,旁边有人都觉得自己的下巴疼。“皇爷爷,接下来的事交给昱承去办吧。这件事关系到昱承的清白,昱承定要将背后设计的主谋揪出来。”
司马昱承向皇上拱手提请。“此案关系重大……”皇上怕司马昱承解决不了。“昱承之前曾猜想寿宴会有意外,虽然事实有所偏离,但还是顺着昱承所查之案发生,所以,昱承认为此案是之前承办案件的延续,由昱承继续追查下去最合适。”
司马昱承解释道。“也好,继续由你负责。”
皇上点头。旁边的明王庆王虽然之前为箫王一案争论不休,但是现在见事态掉转,箫王脱身,没了对箫王下手的机会,也不想因为一桩不明不白而且还牵扯到葵花令的案子操心操神,便谁也不再吭声,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