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副药,老夫人的身子倒是没有大碍。可是没过多久,下人来到前堂传话,说是老夫人忽然开口称腹痛,如今已经快要挺不住了!“无妨。”
楚云汐气定凝神的喝了一口茶,唤丫鬟过来,俯身在丫鬟的耳侧嘱咐了一句,叫她们准备好恭桶,必会起到用处的。左丘骁急得转圈,拔剑指向楚云汐的脖颈,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怒道:“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喝下了你开的药方,家母的病状反倒越来越重了,你莫不是有意陷害左丘府吧?”
楚云汐的指尖轻扣着桌案,在心里掐算着时辰,百里宸风给她定的两个时辰的期限就快到了。好了,她的身份就隐藏到这里为止吧。楚云汐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抬起一双桃花眸,勾唇笑道:“左丘将军真是一贯的急性子,这个性格在战场上若是遭敌人利用,你的胜算可就岌岌可危了。”
看清了眼前女子绝色的容颜,左丘骁的目光忽然一怔,接着是一惊:“你是……皇后!”
皇后娘娘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府上,难道她此次是来报复他的么?可是从今日的那场比箭看来,北辰皇后应该是个重义气的女子才对,怎么能做出这等奸诈之事?“左丘将军别紧张,我前面所说的一切可都句句属实,出了皇宫,我便不是北辰国的皇后,而是白医族的族长,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之事而已。”
楚云汐看着左丘骁忽然变得惨白的脸色,不禁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这时候,有丫鬟急匆匆的跑进屋子里,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将军!老夫人的病好了,全好了!而且老夫人的双目现在已经能视物了!”
老夫人的双眼复明了!左丘骁的心头一震,赶紧跪在地上,恭敬的开口道:“微臣有眼不识泰山,多次怠慢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左丘将军快快请起吧。”
楚云汐将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她单薄的身子被宽大的外袍罩住,却还是隐隐约约能显现出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样一位女子尚能不计前嫌为他的母亲治病,而他却在大殿之下为难她,甚至说了不少过激的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气量,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左丘将军带军镇守边关数年,为北辰国立下了悍马功力,三个月前清剿突厥余党时更是多亏了左丘将军出力相助。如今将军遇上了困难,本宫自当应该为了被将军所救得以过上安稳日子的百姓们还将军这份情分。”
楚云汐弯起一双眸子,笑了一声说道。左丘骁自愧难当,声称甘愿交出兵符来。他愧对于皇上的提拔,这样的他怎么有资格任职将军?“左丘将军何出此言?将军有勇有谋,本宫相信除了你,没有人更适合做北辰国的镇国将军了。所以这块兵符将军还是好好收着吧。”
楚云汐没有接左丘骁递过来的兵符,这便是她的法子——不降反升。如今,她为百里宸风谋得了一位忠心昭昭、不可多得的良将。……皇宫里。好不容易从军营里抽出空闲赶回来的燕亲王第一件事就是要进宫看看大病初愈的楚云汐,还有就是找百里宸风那个腹黑的家伙算算总账。这三个月来他恪尽职守的帮百里宸风打理朝政,可百里宸风那家伙倒好,反过来咬了他一口,把他连拖带拽丢进了军营!燕誉之急冲冲的走向了御书房,不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他这副英俊潇洒迷得万千皇城少女的脸放到军营里岂不是白瞎了!这几日他就看那个副将军瞧他的目光隐隐约约有些不对,晚上还总是以送夜宵的借口跑到他的帐篷里对他眉来眼去……想到这里,燕誉之不禁打了寒颤,浑身起鸡皮疙瘩。来到了御书房门口,燕誉之对蹲在地上的诺儿追问道:“喂,小家伙,你爹爹现在人在何处?”
“燕叔叔,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被爹爹送去军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诺儿嘟着小嘴巴问道。“我有急事,你爹爹和娘亲去哪了?”
燕誉之挠了挠脑袋,追问了一句。诺儿乖乖的站起身来,回答道:“一个时辰前我看到爹爹离开了,可能是出宫了吧?”
燕誉之的眼睛一亮,赶紧问道:“那你娘呢?她应该在宫里吧?”
“我娘亲……一个半时辰前和连翘一同驾马车出宫,去左丘府给人治病了。”
燕誉之听闻了这件事,气得火冒三丈:“敢情小爷我好不容易进了一趟宫,偏偏赶上他们谁也不在宫里?”
“燕叔叔,你的眼前还有我啊。爹爹和娘亲不在,本殿下可是这宫里最厉害的人了。”
诺儿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巴,攥着小拳头说道。燕誉之无奈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小家伙,于是……片刻后,两人一大一小孤孤单单凄凄凉凉的坐在露天的假山旁边“燕叔叔,我有件事正想与你商量呢。”
诺儿转过身来,有些不安的开口问了一句。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什么事?”
燕誉之回过头来,心绪早就随着楚云汐一道飞去了左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