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瞪大眼睛，翦翦秋水的杏眸满是惊奇与懵圈。好家伙，傲娇就好了；还动不动就自称她相公？“咳，白晓碟的情报网不是盖的。”
苏潼掩饰内心的尴尬与想笑场的冲动，“她在南楚经营那么多年，还花了那么多银子。”
司徒烨更不满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忘了，她建立的情报网再优秀，也被我端掉不少据点。”
“她现在手里还残存那些，都是破破烂烂的据点。”
“要不是我看不上眼，早就一举干掉。”
也就是嫌弃那些据点太鸡肋，他才懒得动。也算是给白晓碟再留点底子折腾，不然白瞎了齐子砚给那女人送那么多银子。经他提醒，苏潼才想起这一茬。“对不起，我错了。”
她立即改用崇拜的目光看他，“我未来相公果然能干。”
“比白晓碟黑蝴蝶之类的了不起多了。”
司徒烨心里很受用。唇角微微翘起，又极力压下去。他还是要表达一下他内心诉求，以及他些微的委屈与不满：“潼儿，我们有婚书。”
所以，说什么未来相公？就不能去年那两个多余的字？“四个字听起来多不顺耳，你不觉得吗？”
苏潼：“……”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厚脸皮是种传染病吧？”
想以前，这家伙多薄的脸皮，还动不动就脸红来着。现在——哼哼，脸不红气不喘的，都成了能直接上高速开车的老司机了。她还是挺怀念以前那个帅气又脸皮薄的定王爷呀。司徒烨眸光转动，含笑凝住她：“就算是，那也是被你传染的。”
“你赖不了账。”
苏潼：“你还我清纯皮薄的夫君。”
司徒烨眼睛一亮：“咦，脸皮薄可以去掉那两个多余的字吗？”
“那这个可以有。”
苏潼被他逗到乐得哈哈大笑。司徒烨瞧着她笑靥如花的娇俏面孔，心里终于缓缓松了口气。他的姑娘，果然还是适合快乐多笑。瞧这灿烂笑容，把她衬得多好看。司徒烨看到不舍得错眼。“没有人查得出宁王妃做手脚的根底，但有一件事，你应该会感兴趣。”
苏潼笑容微敛，神色染了淡淡肃杀：“什么事？”
司徒烨一字一顿道：“白晓碟指使亲信谋害夏荣，这事有证有据。”
苏潼呆了呆，眼眸倏然迸发骇人的厉芒：“真的？”
司徒烨：“假的！”
苏潼：“……”“但我把这些证据变成真的。”
“你想不想利用这些证据做些什么？”
司徒烨说这话一点也不亏心。白晓碟暗中对他与苏潼出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难得遇到如此合适的机会，他不回报白晓碟一二，实在说不过去。苏潼考虑片刻，问：“那些证据能直接将她置于死地吗？”
司徒烨沉吟：“这个，要看陛下对她的杀心有多重。”
如果皇帝想取白晓碟性命，那些证据是足够的了。相反，证据再充分，皇帝不愿意杀她，也能将她的命保下来。苏潼默了片刻：“据我对陛下的了解，就算他再心疼痛失长孙，他也不会在这时候杀掉白晓碟。”
原因无他，而是白晓碟牵涉到多方面的利益。这时候，白晓碟还不能死。司徒烨同意她的观点：“这倒是事实。”
“不过，你仍可以用这些证据做点别的事情。”
“取不了她性命，对她造成一定打击还是可以的。”
苏潼认真思忖片刻：“对，我可以用这些证据分化她与诚王。”
“此外，还可以分化张家与诚王的关系。”
“这么说来，这些证据比起单纯拿来取她性命，还是这样用更划算。”
司徒烨知道她在谋算人心方面，比许多谋士都出色。自然也更愿意听取她的意见。“你准备怎么做？”
“你可以给个详细计划，我负责跑腿。”
苏潼嗔他一眼：“堂堂国师负责跑腿，不会觉得委屈？”
“能为娘子效劳，是我的荣幸。”
司徒烨眉眼含笑，眼眸里的情意如同醉人的酒，“还望娘子给我这个机会。”
他嗓音低沉悦耳，尤其落在娘子二字的音调，更似蕴含万千情意又仿佛带着撩人的钩子。钩得苏潼心里痒痒。“你正经点，”苏潼嗔道，“我们好好商量。”
司徒烨立即道：“我都听你的，不用商量。”
“不管你想怎么做，只要你吩咐一声就行，我保管按照你的吩咐一丝不苟地办妥。”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娇俏脸庞，氤氲起淡淡红晕。苏潼心头一阵发烫。她真是服了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那你听好了。”
苏潼忍住笑意，开始说她的计划。自从夏荣出事后，安嬷嬷整日都陷于自责中。就连走在路上，她也心神不宁，实在难以心安。但是，这天她从外面回来时，急急忙忙之间神色十分激动。“侧妃，侧妃，出大事了。”
张侧妃根本还没法走出夏荣死亡的阴影，整个人木木呆呆的，眼神空洞又了无生气。听闻安嬷嬷激动的声音，她也不过木然迟钝地转了转眼睛：“什么事？”
安嬷嬷看了看四周，然后一挥手，将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侧妃，奴婢有事情向你禀报。”
“非常要紧的事。”
安嬷嬷强调，“跟小公子有关的事。”
悲伤到麻木的张侧妃听了这话，终于有一丝反应：“跟荣儿有关？”
“什么事，你快说。”
声音蓦然拔尖。安嬷嬷看了眼被她抓痛的手，默默将冲到喉咙的痛呼声压了下去。她看着瘦了一圈的张侧妃，柔声道：“侧妃，小公子不是出意外才去世的。”
她抹了抹眼睛忍不住直流的泪，“可怜的小公子，他是被人害没的呀。”
“奴婢这里有证据，他是被……王妃所害。”
想起那个聪明伶俐又懂事的孩子，安嬷嬷就悲伤到不能自已。她真没想到，王妃白晓碟的心肠竟然那么歹毒。无怨无仇的，她怎么就能对那么可爱又无辜的一个孩子下毒手。“什、什么？”
张侧妃双手打颤，用力握住安嬷嬷，也抖到根本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