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一头雾水,宁王微怔一下就会过意来;他默默看她一眼,面部隐隐发烫。用自己擅长的事情跟别人短板来比,确实有欺负人之嫌。就算比赢了,也胜之不武。可今天,他不是跟苏潼讲公平与原则的。明明是她与旁边这个藏头露尾的男人咄咄逼人不肯相让,那岂能怪他用不光彩的手段来赢这个男人?“苏姑娘,”宁王略略别过脸去,虽劝说自己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可到底还是心虚不敢直视她嘲讽的眼睛,“我们跟他比,不是跟你比。”
苏潼怒道:“你说跟谁比就跟谁比?”
“那些东西是我们辛苦采摘来的,凭什么要让你们做主?”
“我们不比,也没兴趣把东西让出去。”
“你请吧,别在这妨碍我们吃饭。”
她噼哩啪啦一顿怼,就低下头自顾认真吃饭,不打算再理会宁王。不过,她怒气未消,在开吃前还忍不住气哼哼嘀咕一句:“免得我们消化不良。”
宁王:“……”这是有多嫌弃他!宁王受伤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一口,将心内翻滚的情绪强行压下去。并没有走开,反而又说道:“苏姑娘,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我们愿意出高价购买你采摘的鲜荷叶与莲蓬,请你不要恶意刁难。”
苏潼冷哼:“你愿意买,我就得卖?”
“走走走,别在这叽叽咕咕影响我们享受美食。”
宁王:“……”不,不达目的,他誓不罢休。就在这杠上了!“苏姑娘,要么让他跟我们比试,要么你出个价,把那些东西卖给我们。”
“你有完没完?”
苏潼大怒。“有这时间在这磨叽,还不如让人回头去采摘,这会说不定都已经摘回来了。”
宁王梗着脖子,虽然满肚子怒火,语气却甚为压抑收敛:“苏姑娘,我们真不是故意与你为难。”
苏潼冷笑。“好,一定要和他比是吗?”
“那些荷叶与莲蓬是我们摘的,既然要比,比试的内容就得由我们来定。”
宁王及他的友人齐齐大喜。他们这么多人,各自擅长的东西都不同。不管比什么,只要苏潼说出个内容,他们都有很大胜算。“你说。”
宁王迫不及待道。他要亲自打败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男人。就凭这男人这德性,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接近苏潼,想要从她身上骗取什么东西。对,他一定要打败这个男人,绝不让这个男人的诡计得逞。宁王不甘心承认苏潼一直看不上他。所以,每次遇到苏潼,他都会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来开脱。苏潼眼眸一转,冷冷地看了眼宁王,道:“你们和他比剑术,比武功。”
“不管谁打得过他,都算你们赢。”
“我们采摘的鲜荷叶与莲蓬,届时无条件奉送给你们。”
宁王:“……”对方原来是个武夫!可他们这群人,吟诗作对在行,琴棋书画亦可;偏偏没有人是拳脚高手。即使有人习武,也不过用来强身健体,平时稍微练习一二而已。这怎么比?看苏潼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个武夫身手肯定不俗。就算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会是这个武夫的对手。这么说,他们岂非不用比就输定了?宁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苏姑娘,这事不——”“不公平?”
苏潼冷漠地打断他,“用你们擅长的东西来比试就公平了?”
“要跟他比,就比剑术。”
“要么,”苏潼极不客气地掠了他一眼,压着声音冷冷吐字,“滚!”
宁王的友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姑娘谁啊?脾气那么大?态度还那么横?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有人见宁王的眼睛似乎一直粘在苏潼身上,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宁王的神情十分复杂,有痴恋有无奈亦有恼怒,还有受伤不舍等等情绪。其中一人的目光在宁王与苏潼之间流连而过。忽然福至心灵。“这位姑娘姓苏?年轻貌美,刚才还提到医理。莫非她就是——万里侯苏潼?”
自诩窥破真相的友人心中一惊。看向苏潼的眼神肃然起敬。原来这位就是万里侯,难怪那么牛气。连宁王在她面前都要伏低作小,矮上三分。宁王没有心情关注别人怎么看他。苏潼这句“滚”确实让他心尖刺痛鲜血淋漓。“他是什么人?”
宁王惨白着脸,一副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值得你这样维护他?”
“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男人,他对你能有什么真心?”
“苏姑娘,你别被他骗了。”
“莫不是,他是你的新男宠?”
这话的内涵十分丰富。首先间接告诉司徒烨苏潼曾经有过“男宠”,如果司徒烨介意她这个过往,肯定不会继续与她纠缠在一起。将这个男人踢走,就等于给宁王自己增加了机会。其次,就算司徒烨不介意苏潼曾有“男宠”的过往,司徒烨有信心成为苏潼的唯一吗?苏潼说不定只是将他当成另一个男宠对待。这就暗含了一层警告的意思。警告司徒烨不要得意。就算苏潼现在跟他好,也不代表苏潼将来不会甩掉他。这弯弯绕绕的心肠与各种弦外之音,苏潼听明白了。正因为她听明白,她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夏致远这个龟孙子,搅和她和司徒烨吃饭就算了,还干涉她私事,他以为他算老几?“你听好了,”苏潼忍无可忍,“他是我男人。”
“不管他对我真心还是假意,我愿意和他在一起。”
“不是男宠。”
苏潼看着宁王寸寸惨白的脸,狠狠地再吐一句将他打击到泥淖里:“他是我将来要嫁的男人。”
“唯一一个,让我动心想嫁给他的男人。”
“不知这个答案,宁王爷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