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不可能!宁王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收回视线,袖下指掌慢慢攥成拳头。他寻寻觅觅一辈子,就只碰到苏潼这么一个知己。就算到死,他也要跟她在一起。皇帝让苏潼进宫,就是让她当面给两儿子表态的。这事说过,他大手一挥,将三人都轰走了。“苏姑娘,”宣王疾走追上正准备出通道的少女,“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嫁给我做侧妃吗?”
“宣王府……”“宣王爷,”苏潼含笑打断他,只反问一句,“我同意的话,你能包容我的特殊爱好吗?”
宣王呆住。脑子空白片刻,才想起她曾经提过的特殊爱好。少女笑吟吟补充:“如果你允许我带着男宠嫁进宣王府,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干涉我养男宠的自由。”
“或者,我会稍微花时间考虑一下。”
宣王:“……”他脑子进水了吧?这么迫不及待给自己找无数顶绿帽来戴?苏潼掠了眼身后,发现宁王就快跟上来:“宣王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以后,咱们还是维持原状,各自做路人的好。”
宣王仍旧懵一脸。不是,他怎么就己所不欲了?苏潼已经抬脚走了,速度还叭叭叭的,跟飞毛腿一样。后面兄弟俩身高占优势都追上不她。“三哥?”
宣王肉痛地看着银子飞走,就故意停下来等着宁王。见宁王拖着受伤的臀部努力维持形象,他不怀好意地碰了碰宁王:“屁股打板子的滋味如何?”
“我看此女有毒,谁沾了她都没好事。”
“三哥不如听我一句劝,珍爱生命,远离苏潼。”
宁王抿着唇,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里透着不屑,继而目不斜视往前走。宣王讨了个没趣,冷笑一声,抱着双臂故意落后几步,在后面慢悠悠地看着他如何用优雅掩盖被打屁股的狼狈。宁王搞这一出,让宣王对苏潼彻底歇了心思。可崔毅不知道这事。他等了一段时间也没等来什么好消息,忍不住到宣王府见自己姐姐探听一下动静。“这事不要再提了。”
宣王妃道。崔毅见她面色不好,心里打了个突:“姐,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你不是也赞成这个主意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宣王妃叹了口气,“这事连陛下都知道了。”
崔毅不太理解她的意思:“陛下阻止王爷娶侧妃?”
不能吧?“不是阻止王爷娶侧妃,不过……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宣王妃见他一脸求教的神情。默默吞了吞口水,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阿毅,事情到此为始。”
她隐含警告道:“记住别说漏嘴。千万别在王爷面前提起。”
宣王还不知道她出这主意——原是受自己弟弟影响。“宁王去外地游历几个月回来,心思还没死?”
崔毅皱着眉头,心里有些意外。这件事,如果没有宁王从中掺一脚,说不定真能成。宣王妃道:“甭管宁王怎么想。总之,你别在王爷面前说错话就行。”
崔毅无奈:“既然陛下已经下了明旨不许他们再打苏潼的主意,自然只能另辟蹊径。”
宣王妃吓了一跳:“另辟蹊径?”
“你还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乱来。”
她神情严肃,声音也有些严厉,“苏潼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
“万一惹出什么乱子,连姐姐也保不了你。”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自有分寸。”
崔毅笑意微敛,神情很恭顺。心里却对她的警告嗤之以鼻。苏潼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那他不去碰苏潼就是了。可苏潼不是一个人,别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却十分清楚。苏潼能赚那么多银子,敛财的手段如此厉害;跟她身边那几个能干的婢女脱不了干系。“阿毅,你做事情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宣王妃总觉得他憋着她猜不透的心思。心里十五十六的,忐忑得很。“崔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崔家却未必会保你。”
说到底,崔家现在还不是他当家作主。崔毅嘴上应得好好的,心里实际怎么想,宣王妃不知道也管不着。“我再没点作为,别说出了事崔家不会保我。就是现在,我在崔家都要被排挤得几乎没有地位了。”
他思来想去,最后将下手的目标锁定在文竹身上。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德悦楼的倒闭,让他在崔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必须在饮食行业做出一番成绩,让崔家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而文竹是五丰酒楼与风味楼的大管事。在楚京的饮食行业里,绝对是个中翘楚的存在。“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为我出谋划策?”
贸然去找文竹跟她谈条件肯定不行。别的不说,他就这样跑去跟她谈条件,文竹绝对不会相信他。而且,他也没把握能够提供比苏潼更优越的条件。还有,忠心这个问题,也不是仅用金钱就能解决的。“金钱难以打动,那别的东西呢?”
崔毅扪心自问,他能为文竹提供什么能打动她。“除了金钱,我又能用什么令她意动?让她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崔毅就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然后在某一刻听闻家中姐妹谈及婚嫁这个话题时,他才忽然醍醐灌顶。“对,就是婚嫁。”
“我怎么忘了,这对女人来说是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一个女人,只有嫁给一个男人后,才会死心塌地一心向着她的男人。这就是他之前劝他姐夫宣王做的事。谁知宣王没做好。崔毅却自信自己能够做好。文竹只是一个婢女,只能依附于主人的存在。完全没有苏潼那样的身份地位,自然选择范围也远不能跟苏潼相比。“对,出嫁前,主子是她的一切。”
“出嫁后,夫君才是她的天。”
崔毅仰头望天,慢慢将手掌握成拳头,仿佛已经将未来握在手里一样。“文竹,哦不,我的酒楼,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