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让人给她递信,自然是想借她的身份往宫里请太医。白家的下人来送信时,诚王恰好也在府里。“岳母在龙华寺遇到走水受了伤?”
他脸上装出几分急切与关心,“王妃,本王马上让人请太医。”
白晓碟只是愣了愣,对于自己母亲受伤严重这事,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焦灼的情绪。但面上,她还是表露出十分担心的模样:“好,谢谢王爷。”
“我先回白家。请太医的事,有劳王爷了。”
诚王:“你我夫妻一体,何须客气。”
“待早朝结束,我会尽快赶往白家。”
白晓碟微微颔首,一副焦急往白家赶的姿态,抿着唇,没有再多说话。身为这场火的始作俑者,高平郡主自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死的居然只是一个下人?”
她恼怒地将桌子的杯杯碟碟砸了个粉碎:“怎么办的事?”
下人打了个哆嗦:“郡主,白夫人烧伤严重,眼看也快活不成了。”
“活不成吗?”
她冷冷道,“真活不成才好。”
她的司业她的孩子都因为白晓碟而死。白夫人怎么还能活着呢。“活不成就好。”
她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缓缓平复,“也省得我再费心做别的。”
要是对方还有活头,她就得考虑收卖大夫。这种事真的做了,肯定会留下痕迹。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把自己牵扯到这些事当中。太医去到白家,看到白夫人的情况,眉头顿时皱得可以夹死蚊子。烧伤这么严重,他还怎么下手去治?根本就没得治。要不是在龙华寺有大夫给白夫人服下止痛和安眠的汤药,眼下白夫人只怕痛都要痛死。“她的情况太严重了,我只能尽力而为。”
“至于救不救得回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听得这话,白家众人登时大惊失色。白家最小的儿子哽咽道:“太医,我娘她……真的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了吗?”
“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太医会来白家,全是看在诚王妃白晓碟的面子上。“诚王妃,我已经尽力了。”
他朝白晓碟拱了拱手,“余下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
白晓碟脸上虽然也流露出焦灼悲伤担忧沉痛种种情绪,但她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是淡淡的,让人看起来,倒似她在强装坚强一样。“有劳太医。”
与自己最小的哥哥相比,她的反应显得冷静多了。白家众人已经习惯她这样,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太医对她的反应觉得有些古怪。连白家的儿子都红了眼眶,诚王妃倒是感情内敛;自始至终都那么平静。送走太医,白家众人看着似乎奄奄一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白夫人。一个个脸上都难掩悲伤。“爹,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要不再请别的大夫回来给娘看看?”
“妹妹,你认识的人多,你最有本事;你快想办法再救救娘啊。”
“妹妹,除了太医,你认识的人里面,应该有神医吧?”
“大家快想想办法救救娘啊。”
白家最小的儿子性格跳脱,平日挨白夫人说教数落得最多。但是,这么多人当中,却也是他最为不舍自己娘亲受苦。他求完这个求那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不过,他有句话倒是提醒了白父。“碟儿,说到神医,据悉万里侯就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啊。”
白父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她是昭王义妹;而昭王投靠诚王。”
“这样算起来,她也算是自己人。你出面请她来我们白家救救你母亲吧?”
“有她出手,你母亲兴许还有生机。”
白家最小的儿子白五听得这话,立即激动得原地蹦起三丈高:“对对,我怎么忘了万里侯就是神医呢。”
“妹妹,你快去。”
“你出面去请她,她肯定会来咱们家救母亲。”
白晓碟满心不情愿。她和苏潼之间的过节,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但是,那些谋划与算计一直都在暗处进行。表面上,诚王与昭王还是同一阵营的好兄弟。有些事,她不好也不宜对他们说明。现在等着救命的人是她亲娘,她若是一口回绝,又显得她特别冷酷无情。“五哥,万里侯虽是神医,也不是什么伤病都能治好。”
“而且,她不挂牌不坐堂。给不给人看病,全凭心情。”
“我去请她,也未必请得动。”
“咱们还是别对她抱太大希望的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推托一番,她又道:“父亲,我去请万里侯的时候,你也另外派人去请别的大夫。”
“兴许别的大夫能治好母亲也不一定。”
“对对,多管齐下,总会有办法。”
白王连忙应和。白父沉沉开口:“那就分头行事。”
白晓碟一出了白家,眸光就泛冷。都怪白五那个蠢货多嘴,不然也不用逼得她非得亲自去求苏潼不可。苏潼在昭王府骤然得知白晓碟前来拜访,她还愣了一会:“诚王妃亲自前来?”
“哦,她说了来干什么没有?”
她和白晓碟又不是什么知交好友;若非要事,她可不想见白晓碟。又没有提前送拜贴来,她想不想见白晓碟,当然得看她心情。通传的小厮立即口齿伶俐讲明白晓碟的来意:“小姐,她是前来替白夫人求医的。”
“据说白夫人昨晚在龙华寺遇到火灾,眼下伤情严重。”
苏潼眸光微闪:“求医?”
“把人领进来,我详细问一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