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俏脸沉下来,冷冷道:“嬷嬷要是这样说,那就请嬷嬷拿出圣上的旨意来吧。”
“只要看到圣旨,我必定遵从,还保证立刻照办。”
钱嬷嬷:“……”谁敢真向圣上讨这样的旨意。难道真像苏潼说的,凭脸大吗?啊呸呸呸!苏潼埋汰她的话,她怎么当真了。“这么说,你就是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苏潼严肃道:“嬷嬷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刚才站在这里乖乖听你骂。”
“从头到尾,没有反驳过你一句话。”
“这事有大家帮忙做证,对吧。”
“嬷嬷你也知道,我是超品侯爷,是圣上发了明旨为了奖赏我对南楚的突出功绩,才封的侯爷。”
“虽然贵妃娘娘才从一品,可我也乖乖听训了呀。”
“刚才我还跟嬷嬷你说,一定会进宫向贵妃娘娘谢恩。”
“你看,被她骂了。我心里不记恨,只记得她的好,还准备进宫谢恩。”
“你怎么能冤枉我没把她放在眼里?”
“嬷嬷,我不仅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我这是把她放在了心里啊。”
司徒烨:“……”忽然想进宫一巴掌拍死韩贵妃是怎么回事?一个老女人跟他争抢苏潼心里的位置?凭她也配!钱嬷嬷最后被苏潼说得哑口无言,揣着一肚子怒火气冲冲回宫向韩贵妃复命。“真打算进宫谢恩?”
司徒烨在现场看着。苏潼没吃半点亏,也没受一点气,他才有兴致跟她玩笑讨论这事。“宫肯定要进。”
苏潼懒洋洋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怎么能无缘无故顶着韩贵妃扣在我头上的帽子呢。”
“老实说,我跟她真不熟。”
“所以,乱戴帽子这事,我肯定不干。”
司徒烨欣慰地看着她,仿佛看自己成长起来十分能干的孩子一样,“你进宫告状。”
苏潼嘿嘿一笑:“我那不叫告状。我只是跟她的顶头上司讨论一下,她这个没有认真调查就乱发言的情况。”
“陛下身为她的顶头上司,有义务管束她。”
司徒烨:“……”“不担心陛下包庇她?或者她回头在陛下面前随便假哭两声,把陛下哭心软了怎么办?”
“你这一进宫告状,不是自投罗网?”
苏潼横他一眼:“你少在背后拆他的台。”
“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坏话,小心他和你绝交。”
皇帝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他不是。皇帝有非常明确的是非观。而且相对来说,皇帝为人还比较公平公正。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刻意包庇谁打压谁。对于一个高高在上掌握着无数人生杀大权的君王来说,他这样的品格其实是非常难得的了。尤其在有大燕的先帝做对比之下,苏潼对南楚帝的欣赏简直高了数个层次。司徒烨笃定道:“他不会。”
“他需要一个敢直言与敢赢他的棋友,也需要一个吉祥物国师。”
他深深地看了眼身边笑意盈盈的姑娘。语气中不掩自豪:“他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苏潼眼睛亮了亮:“嘴巴抹了蜜吗?”
“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会讨人喜欢的优质男人,是属于她的。苏潼心里溢满了甜蜜与欢喜。司徒烨往周围望了望,忽然飞快地低下头往她温软的唇上啄了一下。苏潼吓了一跳。脸颊渐渐热了起来。整颗心几乎都激动得要从胸腔跳出来。人群中,突如其来的亲热,实在太刺激太挑战她的心脏了,有木有?“你就是我的蜜。有你,我整个人都是甜的。”
司徒烨偷偷牵着她的手,暗哑的声线在她耳边无限欢喜道。苏潼:“……”好想当街咬他一口怎么办?会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吗?皇宫里,韩贵妃听完钱嬷嬷的禀报,几乎当场气成内伤。她不是不想向皇帝告状,而是不敢。皇帝在后宫不独偏宠谁。皇帝也不耐烦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主要是,皇帝认为不值得为韩贵妃这么做。但是,皇帝对贤妃相当信任。这份信任是任何嫔妃也无法动摇与比拟的。没有贤妃同意,韩贵妃根本就没机会见到皇帝;随时能见皇帝的权限,唯独贤妃才有。韩贵妃如果想拿这点事去打扰皇帝,除非贤妃同意。而贤妃的心,是与皇帝站在一边的。韩贵妃没有半分把握能够说动她。就在韩贵妃愤怒又无计可施之时,苏潼进宫告状了。当然,告状也得讲究技巧。不管皇帝对韩贵妃喜或不喜,那怎么说也是他的“妾”,是皇帝的家人。苏潼不能直接一见面就叭叭对皇帝说韩贵妃的不是。“陛下,我今天进宫见你,确实有事。”
“不过,在说出那件事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个趣闻。”
皇帝喜欢与苏潼相处,面对苏潼,他不必端着摆着帝王的架子;而苏潼在他面前,也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敬畏心。简言之,就是他在她面前,摆不起皇帝的谱。她就没拿他当皇帝看待。“什么趣闻?”
皇帝三分兴致,两分配合的态度。“陛下,早些年,耕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为了保证耕地,甚至立了律法专门针对滥杀屠宰耕牛的情况。”
皇帝微微愣了愣:“早些年?朕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
苏潼:“……”“说了是趣闻,”苏潼道,“你就别较真,把它当故事来听得了。”
“陛下,别人讲故事的时候,别随便打断;不然这情绪都不连贯,讲故事都不动听。”
皇帝:“……”他还有被人当面嫌弃的一天。真是——新奇又特别的体验。皇帝终于对苏潼所讲的趣闻来了八分兴趣。“好,你接着讲。朕保证不会再随便打断。”
苏潼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继续往下说:“就是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有个农户的耕牛忽然在某一天被人偷偷割掉了舌头。”
“陛下,没有舌头的耕牛因为失血过多,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没有得到官府允许无故宰杀耕牛,一是要重罚二是要坐牢。”
“因为这件事,那个农户既伤心又害怕,终日惶惶担忧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