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夫妇不仅不尊重他,还企图通过染指他的婚姻来达到操控他的目的。把他绑上诚王这艘船还不够,还要把他的亲人他的爱情……统统攥在手。这是夏明枫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他得想个法子反击。诚王府里,白晓碟带着几分内疚对诚王道:“王爷,宴会的事我没有处理好,昭王心里可能会有芥蒂。”
“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宠信苏姑娘。”
“若是连他也认定苏姑娘受了委屈,他心里一定会责怪我这个大嫂没照顾好苏姑娘。”
诚王却不以为然;“两个姑娘拌几句嘴,不过一时意气而已。况且,舞阳郡主也没吃亏,他不会介意这些小事。”
白晓碟道:“我只担心他会怀疑我们的用心。”
“本来操办这场宴会是为了他的婚事,如果反过来惹他不高兴,那可真是——”诚王沉吟片刻:“别担心。我会找个机会跟他谈谈。”
“说开了就没事。”
白晓碟听说夏明枫根本连诚王府都没踏入,才惊觉自己做了件蠢事。她实在不应该把苏潼也邀请过来的。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那王爷赶紧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诚王倒是想找机会跟夏明枫谈谈,但夏明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与时间。夏明枫实在非常恼火有人想拿他的婚事做筹码。于是,直接在次日的早朝上了一道奏折。“……以承祖宗万世之基业,固请立大皇子诚王夏佑康为太子。臣夏明枫,叩请圣裁。”
这奏折就跟平地一声惊雷一样落在众大臣头顶。一点准备也没有。不仅轰得众大臣呆若木鸡,就连皇帝也呆滞了片刻,以为内侍念错了奏折。同样也在大殿上朝的诚王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在皇帝满含威压的厉光扫过来时,他吓得两腿都打哆嗦了。极度的震惊与寂静过后,皇帝似笑非笑地眯起眸子,缓缓扫过众人头顶。“众爱卿有何高见?”
“也赞同立下太子?”
立太子的事,其实早有大臣提出来。所以这会皇帝一开口,就有大臣附和:“臣附议。”
太子确实该立了。皇帝喜怒莫辩的声音又在大殿响起来:“众爱卿也赞成立大皇子为太子?”
诚王登时一腔热血倒涌上头。腰杆不自觉挺直起来。“立储不是小事,岂能一两句话就定下。”
有大臣出列反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仔细商量。”
皇帝道:“朕也觉得甚为有理。”
诚王也知不可能当即就定下立谁为太子。但刚刚他还真忍不住做了一下白日梦,万一呢?谁知他侥幸的心思还没过一息,就被皇帝无情戳破。大殿的朝臣就立太子的事热烈地讨论起来。这时候,反而没人留意夏明枫这个首位扔重磅炸弹的人。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诚王,见诚王竟也沉浸在这种被人提名当太子的喜悦中。夏明枫唇边掠过一抹冷笑。就让诚王先高兴一会吧,出了这金銮殿,有他哭的时候。皇帝像听段子一样,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的大臣们东拉西扯。大皇子党的,自然是举荐大皇子来当太子。五皇子党的不甘落后,急吼吼列举五皇子种种功绩。然后九皇子党的也不乐意让他们抢占先机,就在大殿一边挑九皇子的优点;又一边数落另外两位有力竞争者的缺点来攻讦。皇帝听过瘾了。才给内侍递个眼色。“退朝!”
夏明枫站在末尾,内侍刚有动静,他就飞快转身往外走。动作利索得跟脚底抹过油似的。诚王想追上去跟他说几句话都不成。苏潼听夏明枫说起在早朝做了件大事,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哥,你太缺德了。一封奏折,搅浑一池清水。”
“这下诚王有得头疼了。”
苏潼很高兴,“先把那层纸挑破,他就得承受更多的攻击。”
“而且,还把争斗由暗里转到明面来。”
这就是诚王企图算计夏明枫婚事的代价。不过,现在诚王大概还没意识到这是她哥的反击报复;还以为这是她哥投诚的心意。苏潼心念一动:“立太子的事提上日程,诚王只怕还会继续对你的婚事动心思。”
夏明枫冷着一张脸:“就怕他不动。”
苏潼笑眯眯的眸子亮光璀璨,且带了一点点好奇:“你还准备做什么?”
夏明枫:“送礼!”
不过在他的礼送出去之前,皇帝先召见了他。“参见陛下。”
夏明枫去到御书房,皇帝仍旧低头忙碌着,在奏折堆里连眼角都没空抬一下。“免礼。”
皇帝虚应一声,然后又继续改奏折。夏明枫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垂首静立,倒没再作声。良久,皇帝将手中御笔一丢,抬起头来。“说说吧,为什么上奏折请立大皇子为太子?”
这事一点先兆都没有,当日不仅大臣们吓了一跳,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吓了一跳。这小子——可真有点令人琢磨不透。夏明枫对他只有君王的敬畏,而无父子的孺慕。“启禀陛下,臣这么做,是为了让大皇子做的一件事更加名正言顺。”
皇帝眯了眯眼:“哦?”
夏明枫接着道:“大皇子操心臣的婚事,前段时间不辞辛劳让诚王妃暗中为臣相看王妃。”
“长嫂如母,原本臣的婚事交给她操心也算应份。”
“不过臣想着,做人要懂得投桃报李。”
“大皇子夫妇如此为臣着想,臣怎么也得回报一二。”
皇帝打量的眸光变得深沉两分:“回报?”
“诚王想当太子?”
“是。”
夏明枫直言不讳,“所以臣就上奏折恳请陛下。”
“倘若大皇子成了太子,诚王妃就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她有了这层身份,再来操持臣的婚事,那是最名正言顺不过了。”
皇帝:“……”眼眸半眯,打量他半晌,意味深长道:“你倒是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