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见多识广,若是有治理水患的法子,还请不吝赐教;”夏展鹏诚恳地朝她拱了拱手,“我先替南楚的百姓谢谢你。”
苏潼:“……”她就说这货又吝啬又不要脸。“江淮平原?”
她假装才想起来,“我似乎去过。”
“不过说到治理水患,”她假笑一声,斜眼睨过去,“宣王殿下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你是工部官员,这是你专长的事;你都不懂,我怎么会懂呢。”
“你要是问我擅长的东西,比如说怎么治病,”她指了指药水已经快见底的瓶子,“我肯定能跟你说个一二三五出来。”
“青黛,给他拔针。”
然后又取了些药出来:“殿下按时按量服药,你这毒疮不用七天就能好。”
“但是,有一点请殿下务必切记,而且绝对不能犯。”
夏展鹏见她神色郑重,也不敢有轻漫之心:“请苏姑娘吩咐。”
“服药期间绝对不能喝酒,一滴都不能沾。”
“你做得到吗?”
苏潼想了想,将手里的药又攥回来。夏展鹏懵了一脸:“苏姑娘,我不用再服药了?”
怎么原本给他的药还收回去?苏潼严肃问他:“你先回答我,能不能做到在服药期间滴酒不沾?”
夏展鹏试探道:“能吧?”
苏潼皱起眉头:“你得用确认的态度告诉我。能就能,不能就不能。”
夏展鹏:“……”“肯定能。行了吗?”
“那这药就可以给你。”
苏潼再三叮嘱,“记住,绝对绝对不能在服药期间喝酒。”
“这个药与酒一相冲,你会立刻没命。”
夏展鹏心里一哆嗦:“后果这么严重?”
苏潼点头:“就是这么严重。”
她眼睛一转,又道:“要是你愿意让毒疮痛多一两个月,我倒是可以给你换另外的药。”
“效果虽然差得多,但你服药要是喝了酒的话,不至于立刻没命。”
“关键时刻,还能抢救一下。”
“换还是不换?”
“不换。”
夏展鹏连忙摆手,“不用换。请苏姑娘相信我,我能做到。”
苏潼语重心长来了一句:“那是你自己的命,你要是不珍惜,别人可救不了你。”
“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们就算银货两……不对,”苏潼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坏笑,立刻改口,“麻烦殿下回去之后,让人把诊金送来。”
“嗯,没什么事了,殿下可以回去了。”
夏展鹏还在糊里糊涂间,就被她撵出了昭王府。直到站在自己的马车前,他才回过神:“我今天来昭王府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他明明不是真找苏潼看病。结果,想干的事没干成;却意外治好他腿上的毒疮?夏明枫也被苏潼这番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弄懵了。“你不是说要把解决江淮水患的功劳给他?怎么临到头又改变主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宣王今天登门明显就是打着找她看病为幌子。实际,还不是因为她前天在泛江楼那些话做饵,成功将宣王这条鱼钓上来了。“哥,你知道三顾茅庐的故事吗?”
苏潼这话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犯蠢该打。谁料夏明枫却道:“你是想先吊着他,让他多登几次门?”
苏潼:“……”她目光微闪,不确定地试探道:“哥,你知道三顾茅庐?”
夏明枫冷笑一声:“宣王虚伪恭维你一声读书多,你真当自己是才女了?”
苏潼被怼得茫然:“什么意思?”
“你都知道的历史典故,我还会不知道?”
夏明枫见她装傻,抬手又想弹她额头。被苏潼非常机灵地躲开了。但她脑子却糊成了一团浆糊,这个时空确实跟她所熟知的时空不一样。夏明枫怎么知道三顾茅庐这个故事?她迷糊地喃喃:“这里也有诸葛亮?”
“什么诸葛亮?”
夏明枫气笑,“三顾茅庐的主人公明明姓东方。”
“就你这点墨水,在宣王面前装装还行;可别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
“说回正事,你对宣王究竟是什么打算?”
少女呶了呶嘴:“就,欲擒故纵呗。”
夏明枫冷冷瞪她一眼:“还胡说八道?”
“哦,我就是见他拿的礼太单薄,想让他送份厚的再上门。”
苏潼瞥他一眼,“真心话。”
“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更何况他还欠我诊金。”
苏潼闲闲道,“不是我说,你这位九弟也太抠了,说什么厚礼上门求医?”
“拿两根百年的雪参就叫厚礼?我呸!”
苏潼微微眯着眼睛,恶狠狠道:“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看不让他毒疮发作,毒死他。”
说到毒疮,夏明枫再次被她的医术所震惊。“他那样,真的只需要再服几天药就没事?”
“哥,”苏潼白他一眼,“别质疑我的医术。我的诊金那么贵,是有道理的。”
夏明枫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你要是不出手,最后他说不定真会死在毒疮之下。”
苏潼:“不是说不定。而是肯定。”
“他也就是时运好,遇到我。”
她手里有抗生素,她还能造出青霉素。不然以宣王那货的吃法,连嘴都管不住的病患,他不死在毒疮之下,死谁呢。宣王虽然治好毒疮有望,可他并不怎么高兴。回到自己王府,他越想越觉得心塞。尤其当幕僚问他:“殿下可从舞阳郡主口中套到话?”
“她需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治理江淮平原水患的法子?”
宣王简直想原地死一死。他闭了闭眼睛,心烦意乱地一甩袖子,皱着眉头在书房坐下。“别提了,”宣王气急败坏道,“她就是个滑不溜秋的狐狸。”
“本王从她嘴里连一句实话都没套出来。”
反而被苏潼套进去了。幕僚不解:“还请殿下详细说说见舞阳郡主的经过。”
“好让我等参详参详她这个人说的话是否可信。”
宣王:“她的话可信。”
“但是,她贪婪狡猾;不见兔子不撒鹰。”
幕僚见他有几分恼火,心里更为诧异:“殿下,舞阳郡主到底说了什么?”
“对治理江淮平原水患一事,她是个什么看法?”
宣王磨了磨牙,恼火道:“她什么都没说,只想从本王这里讹一笔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