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女官会是通敌卖国的人。”
这几句话跟一盆盆冷水一样浇下来,淋得齐子砚心头阵阵发寒。皇帝顿了顿,接着道:“虽说通敌卖国这罪名太过严重,可信度不高;但是,有确凿证据表明,舞阳郡主确实曾做过掩护细作逃出京城的事。”
“不管她是主观有意,还是被动无意;这件事,她做了就是做了。”
“没得抵赖。也不能说用她以前的功绩就能抵过。”
齐子砚皱着眉头,心里难掩急躁:“父皇,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证据确凿?这怎么可能!以苏潼的精明与敏锐,绝不可能主动做这种事;被动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亦同样低到趋于零。皇帝冷冷道:“事实胜于雄辩。”
“朕知你和她颇有交情,定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
“证据就在这,你自己看吧。”
所谓的证据,就是大理寺卿刚刚呈上来的调查结果。齐子砚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结果。震惊得脸色都白了几度。“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低着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苏潼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而且,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还特意在出城时将她的身份告诉检查的官兵。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太过荒唐与梦幻。齐子砚不死心,捏着严万成呈上来的奏报反复看了好几遍。忽然,他眼睛一亮。“父皇,这份调查结果有问题。”
他激动地指了指其中一处,道:“这日期,苏潼掩护细作出城的日期与时间;这时间不对。”
“父皇,严大人没有找舞阳郡主询问过,所以他不知道这里面的错漏。”
严万成只负责调查匿名信举报事情的真假,自然不会将苏潼先抓起来拷问。毕竟,这不算立案。苏潼也不是疑犯。皇帝狐疑地看着他:“时间不对?有何不对?”
齐子砚道:“父皇,当天那个时间段,儿臣与舞阳郡主正在酒楼一起吃饭,商量着生意上的事情。”
“这件事,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所以,苏潼绝对不可能同时分身护送什么细作出城。皇帝眉头略略皱起:“此话当真?”
“儿臣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儿臣所说的每句话都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况且,严大人调查的结果显示;护送细作出城的马车是信宁侯府的马车,并非舞阳郡主府的马车。”
“这事,跟苏潼并没关系。”
“这要么是有人刻意陷害,要么就是被人有心混淆,希望严大人张冠李戴。”
皇帝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总之,非常复杂。他也说不准是失望多些,还是高兴松口气更多些。苏潼真做出通敌卖国的事,他固然能够非常干脆砍掉苏潼脑袋。同时,能让他没处撒的火气撒出去。倘若真是这么个结果,影响的则是大燕国力。可苏潼没做出这样的事,证明苏潼仍旧忠于大燕。以往她做那些事,确实对大燕大有帮助。他松口气,却也莫名憋屈。如果不是苏潼,那个小妇人不会跑得掉;也不会到现在还查不到踪迹。弄丢他的心头好,苏潼有罪。“信宁侯府?”
皇帝喜怒不明道,“怎么能说跟苏潼没有任何关系?”
“她出身信宁侯府,难道还坐不得侯府的马车?”
“单凭一辆马车,不能说明她不知情。”
齐子砚:“……”心里打了个突。他刚才明明先指出时间不对。“父皇,”齐子砚心里惴惴,他有些拿不准龙案后那个执掌天下的男人究竟什么心思,“儿臣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舞阳郡主当天根本没有出过城。”
皇帝冷冷地掀起眼角:“就算她没做过掩护细作出城的事,这事也不能说完全跟她无关。”
齐子砚愕然:“父皇?”
“大理寺卿调查得十分清楚,确实是信宁侯府的马车护送细作出了城。”
皇帝沉沉道:“无论信宁侯府的马车里坐着什么人,都是苏潼的血亲。”
“对方既然敢打出舞阳郡主的名号招摇讨便宜,那就证明对方笃定苏潼不会反对这样的事。”
“这跟苏潼亲自护送细作出城没多大差别。”
齐子砚:“……”差别可大了!账怎么能这样算。可说这话那个人是他老子,还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他不能直接反驳。“不管怎么说,苏潼在这件事上,都有逃不脱的罪责。”
齐子砚心头一沉:“父皇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或者说,他已经想好怎么利用这件事为难苏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