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11)班
九月。 头顶的风扇还在吹着。 安颜面前的景物恍恍惚惚,又是一节数学课,从来都搞不懂的数学题现在也明明白白了,不光是鹿子绚的帮助,还有就是这个班的进度更慢,更加人性化一点。 算了,安颜趴在最后一排,又闭上眼睛回到了梦乡。 罗辉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这家伙瞌睡到底有多少,懒b一个。 坐在最后一排这事儿,倒也不赖老师,是安颜自己说无所谓的。 安颜的分科成绩考的在这班上排得很靠前,这几周来的测试也是名列前茅,好了,在这种班上安颜用名列前茅这个词都臊得慌。 而这个班的老师对她越好,她越是长出一身倒刺来。 明明天天上课吃吃喝喝,饱了就睡,因为成绩好,所以就被老师这样优待吗。 而且成绩明明提升了,有资格留在七班的,还是被轰了出来。这让安颜的心里很难受,不想接受现实。 安颜的内心是烦躁的,对于未来的事物也有不安的。 小小的事还是在她心里隐隐作痛。 毕竟那时才十七岁,经历那些是难受的,却又不能躲避的。 【一个月前】 安颜初次走进十一班,跟鹿子绚简单道了别,而且嘱咐过不要再顶撞齐全了。 想到这一点她忽然觉得释然,这下鹿子绚应该会自由了。 鹿子绚知道自己在七班一直不会受什么影响,只是望着安颜走去十一班,转身下楼梯的背影,忽然感觉到深深的无奈,剧烈的窒息感,压制住了所有其他情绪。 他很担心安颜。 无论她反复无常的情绪和思想,还是她的人身安全。 安颜说拜拜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也很轻松,但实则以后会如何就连鹿子绚也看不透了。 就这样,安颜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十一班。 班里有一部分的人已经来了,他们只是以陌生的眼光打量了一番安颜,但安颜不管他们有没有恶意,总之安颜的眼里没有善意。 在走向最后一排时,安颜看到和自己在最后一排并排的男生,就只是一眼瞥过,敞开的校服,搭在靠背的手臂,脚踩在桌子的横杠上,安颜一眼瞄见了那双鞋价格不菲,一看就知道不是班上的善茬。像极了自傲又轻狂一类的富二代。只是因为那个男生太过显眼,安颜打量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多想。 她并没有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或者说看不起这个班,只是心里真的空落落的,也觉得自己忽然变成这个班的好学生,好荒唐,可笑,又夹杂着悲凉。 而她也想通了,如果这件事让自己痛苦,那就再放手一搏,为了自己的意愿。 所以,自始至终根本没有放弃想回七班的念头。 鹿子绚答应安颜不去顶撞老师,但他终归忍不住,忍着自己的愤怒,很礼貌地询问班主任,为什么班上离开了十五个人。 了解过后,老齐这真的不是自己的错,毕竟他还没有过分到这个地步。是学校副校长们出于各种原因,临时做出的决定。 鹿子绚虽然很无奈,但怒气没有消去多少,因为决定的人不管是不是副校长,他只知道没有他这个年级部主任在旁边作妖,多半也不会这样。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安颜根本不想呆在十一班。去找了齐全很多次。 这一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鹿子绚都并不知晓。 “老师。”安颜看着齐全,这是她第一次找齐全,看着已经不是自己班主任的他,安颜还是有点紧张。 “干嘛?”
齐全还回去一个犀利的目光。 十分钟后。 安颜垂头丧气从办公室走出来。 脑海里还是不能消化齐全刚才说的话。她恨极了,但是没有办法。 大概意思,和以前一样,要说有不同,就是说出了让安颜在十一班深造也不错之类的。 在十一班仍然睡觉。仍然和任何同学都没有建立什么关系,不过安颜敏锐的心能察觉到班里同学对她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她很高冷,有点不易接近。 但安颜已经不能像高一那样了,心里已经碎了很多瓣,没力气接受什么了。 就这样。 又过了两天。 “老师。”
安颜低下了头。
“怎么了?”齐全以为她要说点别的。
“让我回七班吧老师,我的成绩是十六名,为什么排外我后面的同学都没有离开?”安颜想证明自己争取过,自己还是挣扎着的。 “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分班是板上钉钉的事,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家长会的时候也从没家长来,现在站在这里说什么?”
安颜捏紧了拳头:“求...您了。”
齐全瞄了她一眼。 大厅的角落里,二人各自怀揣打算。 “这都是学校领导统筹安排的,不是你说了算。”
是,自然不是我说了算,我们自始至终拼命挣扎不也是没有善终吗。 安颜强忍着,离开大厅。 “你干嘛那么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
背后响起声音,安颜知道在跟自己说话。自己刚才那副颜面尽失的样子还被别人看见了? 安颜转身,就是自己班里的那个人。 开学以后就基本没来班里上课的那个,今天在肩膀上披了件校服,是回来上课了吧。 四六分,皮肤白白嫩嫩,凸出的卧蚕和极为挺立的鼻子尤为吸睛。目测一米七几,看起来像极了那些女同学!们口中的小奶狗。 但他散发的成熟男性的气质,能把小奶狗这三个字踩在脚下来回摩擦。 结实的身体透露的刚强,还有一丝儒雅,不算高的个子却有大高个十倍的气场。 回想起他刚问自己的话。 “因为我乐意。”
安颜回答直截了当。 她要证明她还是没放弃挣扎。 对方就这样看着自己。 “我见过你吧。”
安颜勉强找了个话题。
“我也见过你。”对方说。
“你...” 安颜抬起头看着他,等他说点什么。 下一秒,对方开口: “你是回家反省两周的那个?”我操。安颜心里吐血。 “是。”
安颜头低下,那天被罚得很有排面嘛。 “我我我...先回班了。”
安颜走后,满脑子还在想如何再去找齐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撕破脸破釜沉舟?怎么样才可以呢? 还是很迷茫,像块重物压在心里久久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