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刚走到屋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尖锐叫声,她忙加快脚步进屋。一进内室就看到女孩头发凌乱,手里捏着碎瓷片指向屋内好言相劝的几个婢女。哪里来的碎瓷片所?下一刻曲轻歌便看到女孩身边倒地的青花瓷花瓶,摔碎的瓷片散落一地。此时,曲轻歌注意到地面上有几个模糊的血脚印,她看向女孩未穿鞋的双脚,果然看到她双脚边的血迹。“都退下。”
曲轻歌出声说。屋里的婢女闻言皆向曲轻歌身后退去。曲轻歌看向女孩,“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带你回来是因为你昏倒了需要医治。”
女孩双眼死死的盯着曲轻歌,紧握着的瓷片的手用力到泛白,“我要走!”
女孩脸色惨白到无一丝血色,又圆又大的双眼里全都是警惕跟不信任。曲轻歌眉头蹙了下,随后侧让开身子,“走吧。”
女孩一脸错愕,似乎没想到曲轻歌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曲轻歌看穿女孩的想法,出声说,“出手帮你、带你回来不过是我一时动了善心。但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你不领情我也不会倒贴着要对你好。”
“知雨。”
曲轻歌吩咐道,“送她离开。”
“是,大小姐。”
知雨说完对还举着瓷片的女孩道,“这位姑娘,你随我来吧。”
女孩警惕的看看曲轻歌,又看看知雨,犹豫了会放下举着的手,小心翼翼的向知雨走去。曲轻歌看了眼她赤果着的双脚,“给她拿双鞋穿上再走。”
“好的。”
知雨应声。女孩跟着知雨身后离开,路过曲轻歌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曲轻歌面无表情的任女孩观察着自己,心里正想着该如何给厉王夫妇传这个消息,还没想到具体办法便看到路过身边的女孩身子突然晃得厉害。这不会是又要……下一刻心中猜想被验证,女孩双眼一闭身子倒了下去,曲轻歌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人扶住。曲轻歌与知雨几人刚将女孩扶到床上重新躺好,外面便进来人说,大夫来了。曲轻歌看着女孩无奈叹了声气,“这可是你自己留下来的。”
“让大夫进来吧。”
曲轻歌吩咐说。大夫替女孩诊治好后,走到在桌边坐着的曲轻歌面前。曲轻歌立即站起身,“大夫,这孩子怎么样?”
大夫见曲轻歌不过也才十五,却叫着别人孩子,实在是有些滑稽,“这孩子右膀跟右腿都有脱舀的迹像,我都已经包扎了起来,至于她身上的那些伤处我也不方便涂药,我留下些药给你们,到时候你们替她上药。”
“她身上的这些伤倒也算不上什么重伤,最重要的是她长期营养不良,身子虚弱,底子差。所以一点小伤才会显得这么严重,这个问题也急不来,需要慢慢调养。”
“我开些养身子的方子,先喝半个月,半个月后药补就没多大用只能靠食补了。”
半个月……曲轻歌看了眼床上的女孩,怕是睁眼后就要走了。“大夫,麻烦你在这两天的药里先加些安神的药。”
先让她安生的养两天伤,最起码养出能走出候府的力气来。大夫自是点头答应。曲轻歌吩咐知雨跟大夫去抓药后,又让青月挑个有耐心点的人过来照顾女孩,安排好这一切后她才回到自己屋中休息。这一早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还真的有些累了。曲轻歌本只准备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会,不过片刻时间便真的睡了过去。曲轻歌睡着睡着感觉到手上一片湿润,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双手竟满是鲜血,下一刻,她看到躺在怀中血肉模糊的人。一瞬间,曲轻歌呼吸沉重,心痛如刀绞,喉处疼的如含着刀片般,“小……小弟。”
经历过凌迟的曲贺允全身上下早已经不剩下多少肉,各处都往外汩汩冒血,他的一双眼睛求救的盯着曲轻歌,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什么。曲轻歌又急又心疼,低头凑过去,“什么?”
“疼……”曲贺允气若犹游丝,声音却又震耳欲聋,“姐姐,疼死我了。”
曲轻歌心痛到每一吸一口气都似刀割:“小弟……”突然间,曲贺允的血手一把掐住曲轻歌的脖子,“姐姐,来陪我吧!”
曲轻歌整个人被窒息感笼罩,然后她看到曲贺允身上的鲜血慢慢变成紫色——黑色,曲轻歌被这一幕吓的失声尖叫。“啊!”
曲轻歌一声惊叫醒了过来,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一切,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又做恶梦了。自从重生以来,前世发生的事情化成一个个恶梦笼罩着她。曲轻歌坐了起身,抬手拭着额头的汗水,极力的调整着呼吸,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都是梦。是假的,一切已经从头开始了,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悲剧发生。曲轻歌情绪刚稳定些,青月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曲轻歌坐在躺椅上神色不算好,担心道,“大小姐,你身子不舒服吗?”
曲轻歌摇了摇头,“有什么事吗?是那孩子醒来又闹了?”
青月摇头,“知雨给那孩子喝了药,大夫说她这一觉要睡到明早。”
“那是什么事。”
青月知道她在休息,没什么事不会直接进来的。青月回说,“是候爷跟大少爷。大小姐,大少爷好像在书院里犯错了,候爷将人领了回来,这会正在前院里吵着呢。”
曲轻歌闻言立即起身向前院走去,边走边问,“知道大少爷在书院里犯了什么错吗?”
“不知道,奴婢还没打听清楚就急着来寻大小姐了。”
青月说。“恩,做得好。”
曲轻歌夸了句,加快了速度。曲轻歌这会也猜不到曲贺允在书院里犯了什么错,毕竟以曲贺允肆意妄为、蛮不讲理的脾气,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如今的曲贺允跟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而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好二婶的功劳,捧杀她们姐弟数十年,让她们不辨事非,不明事理,嚣张跋扈,京城里谁提起她们姐弟不皱眉说声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