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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学武(1 / 1)

现在大约是凌晨四五点钟,再有两个多钟头天就亮了。

程伊重新生起火堆来,这回没有生那么大,维持着不冷就可以了。想要上去再补一觉,又觉得此刻躺下,用不了一会儿就又要起来,索性便留在下面。洞穴一角用树枝盖着米和面,程伊想熬一锅鸡汤米粥,陪着馒头和泡菜吃,又好吃又营养。刚准备做饭,忽然看见躺在那里昏睡的男人。这又是鸡汤又是泡菜的,若是问起来,可怎么好?想了想,又觉得不用太过担心,冰天雪地的大山深处,住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妇孺,本就是件奇事了。而且这洞中的锅碗瓢盆俱全,各种工具都有,一看就是久居深山的样子,再遮遮掩掩也没有意义。程伊特意从空间里又搬出了一袋面粉,既然要做出过日子的样子,那便大大方方的摆出来,只不过故事要事先编好了,若是问起来,也不会出漏洞。只要第二空间的不暴露,程伊便什么都不怕。

程伊将整鸡和鸡汤从锅里弄出来,装在一个陶盆中,将大米淘洗干净放进锅里煮粥。又从空间中取出六个大馒头,还冒着热气呢,放在一边,等会儿再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熬粥的空档,程伊爬进石室看了看孩子们。石室里有些冷,幸好孩子们盖的兽皮保暖发热,孩子们并没有冻着。程伊将火盆上面的灰扒出来,露出红彤彤的炭火,室内的温度一下子便升起来了,两个孩子翻了个身,打起了小呼噜。

程伊笑了笑,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又下去看着熬粥了。

木头火太硬,不适合熬粥,程伊从将火堆挪了个地方,只留下一些木炭和灰烬,将锅子放在上面慢慢熬煮。等到粥变得浓稠之后,将鸡汤倒进去继续熬,鸡汤和米粥完全融为一体之后,就可以吃了。

陶盆里还剩下半盆鸡汤和一只整鸡,营养和鲜味都化在鸡汤里了,鸡肉变得干涩无味。若是在现代,这样的鸡肉没有吃的价值了,大多是选择扔掉,但现在,程伊可舍不得扔。这毕竟是肉啊,即便是没了滋味、没了营养,总比糙米泔水强得多,能饱腹的食物如果扔掉了,不亚于犯罪啊!

程伊将整鸡撕成小细条,用盐、蒜末拌了,吃了一口,差强人意。奈何古代的调味料太贫乏,又没有趁手的炊具可以炸点辣椒油、葱花油什么的,所以味道自然比想象中差了很多。放在一边,用来佐餐,聊胜于无。

鸡汤浓郁的香味飘散在洞穴中,程伊的肚子咕咕直叫。天刚亮,洞内的光线也明朗起来。

两个孩子昨晚上睡得太晚,此刻仍然睡得香甜。那人已经退烧了,洞内又暖,身上有棉被,也睡得沉沉的。

程伊只得盛了一碗粥,就着馒头、泡菜、咸鸡丝独自吃起来。

一个馒头一碗粥,程伊吃得满口生津,忍不住又盛了小半碗鸡汤粥。

正喝得额头生汗,就听见响亮的吞口水的“咕咚”声。程伊吓了一跳,回头见那人正坐着,眼睛盯着程伊手中的碗。

程伊几口喝干了剩下的粥。站起来,又换了一个碗,盛了一碗粥,递给那人。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碗,一扬脖子,一碗粥就见底了,再一扬脖子,粥就喝完了。

程伊从那人手中拿走空碗,转身又盛了一碗给他。

“你大病初愈,不宜吃太多,也不宜吃得太快。”

那人看了程伊一眼,果然放慢了速度,一口一口喝起粥来。喝了一半,抬头向程伊道:“可否给我一个馒头?”

程伊递给他一个馒头,外加一小碗泡菜和咸鸡丝。那人起先并不动小菜,吃了几口馒头之后才想起吃菜,一筷子夹在拌鸡丝上,吃了一口面无表情,再吃一口黄瓜泡菜,脸色却有变化,紧接着便一筷子一筷子的吃起泡菜来。

程伊有些得意,心想你们这些古人能吃到现代配方的黄瓜泡菜,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本人的腌泡菜技术还是相当可以的了。以后出了大黑山,卖泡菜也是个好营生呢。

那人很快便吃完了馒头,程伊问他还要馒头或者粥吗,他摇摇头。然后便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眼神也没有昨天看着那么尖锐锋利,看起来似乎在发呆一样。

程伊不似昨天那么排斥他了,不过也不可能与他闲聊,简单收拾了餐具便爬上石室看两个孩子了。

孩子们还睡着,程伊去拨弄火盆,让火盆烧得温度高一些。大宝听见动静醒了。

“娘?”

“哎!醒了?”

“嗯。娘,那个人好了没有?”

大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自己的救命恩人。

程伊努了努嘴,道:“你自己看。”

大宝连忙趴在石室口看,见那人坐在火堆边,正解开衣衫换药。

大宝飞快得整理衣服,顺着梯子就爬了下去。

程伊阻挠不及,只得说了一句“小心”,便任由他去了。

程伊得带着二宝去便桶尿尿,若是尿在裤子里或者兽皮褥子上,还要烤一烤,实在麻烦。

程伊很不放心大宝和那人独处,等二宝尿完了尿,忙背着二宝下到洞穴。

只见大宝正蹲在那人身边,专注地看着那人换药,时不时的地帮忙递一下药瓶和绷带,那人也不说话,默许了大宝在旁边行注目礼,对大宝的帮忙也不拒绝,俨然一副相处融洽的场景。

程伊将热乎乎的鸡汤粥盛了一碗,又将锅里热着的馒头拿出来一个,摆好泡菜和小菜,将二宝抱在怀里,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二宝吃粥。

一直等到那人换完了药,程伊才叫大宝过来吃饭。大宝忙跑过来,小声问程伊救命恩人吃了没有?程伊点了点头。大宝这才放心地去盛了粥拿了馒头,坐在程伊身边吃起来。

两个孩子吃完了早饭,程伊自去收拾碗筷,大宝又跑去那人身边转悠。二宝则跟在哥哥身后,好奇地看着那人。

程伊虽然忙着,眼角的余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孩子们。她对这个突然出现满身血腥味的男人戒备得很,如果孩子们出了危险,她真是后悔都来不及。恶人可比饿狼还要可怕。

那人换完了药,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火堆边,对于大宝的恭敬和好奇不为所动,不说话也不笑,垂着眼睛似乎在想心事。坐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疲色,便将棉被横过来铺在地上,合衣躺下,闭上眼睛,不再动弹了。

大宝站在一边看了半天,以为那人睡着了,便轻轻地将棉被的另一端折过去盖在那人身上,拉着二宝悄悄离开了。

程伊揽过大宝亲了亲,低声说道:“大宝很会照顾人呢!病人需要休息,不如我们去上面呆着,让他好好睡一觉怎么样?”

大宝点了点头,乖乖的上去石室里了,程伊重新又装了一个火盆,给火堆添上柴禾,也背着二宝上去了。虽然青环答应了会保护程伊母子的安全,但谁知道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会不会在危机时刻闹出点幺蛾子。

二宝如今会叫娘了,程伊跟二宝逗着说话,想引二宝多叫几声。大宝则心不在焉地坐着,一会儿去石室门口瞧瞧,一会儿又坐着出神发呆。

程伊叹了口气,大宝如今也有心事了。

“大宝,过来娘这里,娘给你看看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大宝走了过来,道:“我没事了。已经不觉得很痛了。”

程伊才不听他的话,大宝一向都是嘴硬得很。扒开兽皮衣服,身上青紫一片依旧很吓人,但是按照大宝的意思,不用力按压就不会痛了。程伊又给大宝喝了空间井水,大宝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啜着,程伊也不点破,依旧逗引二宝叫“娘”。

“娘,你说,他……他是什么人啊?”

程伊顿了一下,这可不好回答啊。想了想,道:“娘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他肯定有武功在身。应该不是普通人。”

大宝来了兴致,追问道:“他的武功很厉害吗?”

身上有伤,又累又饿的情况下,赤手空拳三两下打跑饿狼,武功自然低不了。

“应该吧!”

“娘,我也想学武功。”

“嗯?”

程伊看着大宝,大宝一脸严肃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回视着程伊。

“想学武功,是好事啊!但是,学武功很辛苦的,万一你受不住……”

“我不怕辛苦!”

大宝急道:“我之前干活,能吃很多苦,我能受得住!”

程伊心中一滞,一下子回想起在齐二家受那母子的虐待,顿时脸色不好起来。

大宝看出来程伊的不快,小心翼翼地道:“娘,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学武功啊?如果你不想,我,我……”

程伊一把将大宝揽在怀里,道:“只要你想学,娘支持你。娘只不过想起以前咱们过的苦日子,所以,有点功夫在身上,也免得被人欺负不是?”

“嗯!”

大宝用力的点点头。

“你想跟他学武功?”

“是。”

程伊有些为难,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也肯定不会久留,大宝跟他学武功,好像不太可能。

“娘?”

程伊拍了拍大宝的小脑袋,道:“他可能不会呆太久的,也许明天就离开了……”

“那等他醒了,我问问他吧?”

“呃,好。”

程伊实在想不出理由阻止大宝,总不能说下面那个人身上有人命官司,咱们千万别沾上麻烦,赶紧让他走得越远越好。在大宝眼里,这个人武艺高强,救了他们娘三个的性命,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正直、最了不起的人了,大人心中的防备和小心思,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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