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矿队走了,家里的小卖部一天也卖不了几个钱,还得有人看着,李倩和曾道枚商量后,就关掉。两个人来到城里摆摊卖菜,刚开始做生意也不会讲价,进的价格比同行高,出的价格比同行低,效益差。两个人老是发生矛盾。李倩深深地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日子的难熬,前途的渺茫,她觉得和曾道枚过一辈子不会有幸福可言,他不是她能依靠的坚实的臂膀。她要离开那个曾经给她短暂幸福的小山村。
一个浮躁的女人,一个有些姿色的年轻的女人,一旦对自己的丈夫失去信心,寻找新的依靠只是迟早的事情,何况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呢。 李倩的孩子两岁多了,也断奶了。正在曾道枚苦恼时,矿上又传来用人的信息,于是,曾道枚又去了矿上干起了临时工。 这天早晨,李倩早早的就来到了菜摊上,她先掀开盖在菜上的保温布,然后把堆在一起的菜分类摆到摊床上。这是头一天没有卖出去的菜,品相不好,她早点来只想多卖一些,也少一些浪费。她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挑出品相不好的菜叶,一个男人提着一个大编织袋走过来,站在床子前细心地打量着低头忙乎的女人,看了一会,问道,说: “这是昨天的剩菜吧!不新鲜了,能不能便宜点儿?”李倩也没有抬头就说:
“你买多少?”男人说:
“这些菜你打五折我都买了。”李倩听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只见那人中等个子,微微发胖的身材,正笑眯眯地注视着她。李倩惊讶地叫道:
“陈花花,怎么是你?”李倩惊讶的样子感染了久违了的陈花花,陈花花一副小老板的派头,带着关心的口吻说:
“我看着像你,你怎么在这儿卖起菜了,不在家开商店了?”李倩笑着说:
“早就不开了,自从你们走了也没有人光顾了,就关门了。我和曾道枚在这里摆菜摊呢,前一阵子你们矿务局招临时工,他又去干临时工了。”四多年没见了,陈花花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发狂的女人现在见了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他很兴奋,说:
“真是巧了,我第一次到这儿买菜就碰到你了,有四五年没见你了,你挺好的吧。”李倩面还是笑盈盈的样子,说出的话来却冷冷的,她说:
“好什么好?就那么回事儿吧,凑合着过呗。”刚出口,觉得有些不当,岔开话题,说:
“几年不见你又胖了又白了,是不是当官儿了?”陈花花眼睛盯着眼前这张熟悉又亲切的脸,一脸淫笑地样子,说:
“嘿嘿!哪当官了,当官还能拎着个袋子买菜?我这辈子当工人的命了。”李倩说:
“看你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没见显老,还显得有点儿年轻了,还在探矿队吗?”陈花花说:
“早就不在那儿了,前年我爸看我年龄大了,怕我在一线太累了,就把我从探矿队调了出来,安排到了矿务局招待所食堂,先当了几天炊事员,然后让所长把原来的管理员调走了,让我当了食堂管理员。这不嘛,天天负责买菜什么的。说实在的,我就是没文凭,假如有文凭,凭我爸的关系,早就当了科长什么的了。”李倩开玩笑的说:
“我说你怎么白白胖胖?食堂管理员也是官呀,当官儿了就和当工人不一样。”陈花花看了看那一堆萝卜、白菜、西红柿、角瓜、韭菜和大葱,说:
“你卖菜也不容易,这些剩菜都蔫了,也不好卖,我都买了吧,按原价卖给我。”李倩正愁着这些菜不知道咋卖呢,听说他全买下来,立刻高兴得起来,说:
“就打六折吧,你这是公家的事儿,我也不能赔本卖,就本钱卖给你吧!”陈花花显得慷慨大方的说:
“你也不容易,什么五折六折的,你原来卖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你不用上称了,大概多少估个数,你别赔了就行。”这堆菜值多少钱两个人心中都有数。陈花花拿出两个编织袋,稀里哗啦的把菜全部装在里面,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钱,从中抽出三张百元票递给李倩,说:
“就给你这么多,如果多了那你赚了,少了下次再补你。”说完,陈花花拿出一本收据,胡乱写上几个字,让她在上面签个字,就算他买菜的凭据了。然后没忘了在另一张收据上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了李倩。
此后,陈花花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个菜市场,舍近求远,这里单位三十公里,就是为了见一见李倩,说上两句话,当然也照顾了她的生意了。 陈花花的出现,又一次搅动了李倩那颗不安分的心,她和曾道枚离婚的想法更坚定了。 孩子大了,也断奶了,李倩正式和曾道枚提出离婚,曾道枚不同意离婚。李倩是他的初恋,虽然吵闹,但他还是很爱她的。此时的李倩对曾道枚已经没有了当年“麦当劳”里的感情了,早已忘掉了那五千元让她避免了牢狱之灾的往事。 李倩住在父亲家里,她想孩子的时候就回去看上一眼,也不在家里住,每次她都买上一堆吃的东西去看孩子。那孩子正是招人喜欢的时候,爷爷很喜欢,就一直让后老伴给带着。孩子刚刚出生时李倩很怕那孩子是陈花花的,如果长得像陈花花不像曾道枚那可就惨了。老天保佑,女儿长得也不像曾道枚,更不像陈花花,却很像孩子她舅——自己弟弟小时候的模样。俗话说,养儿像娘舅,养女像家姑。女儿虽然不像家姑,可是她像娘舅呀,这让李倩心里没有了负罪感。在她思维里,背叛丈夫可以,但不能给丈夫生下别人的孩子,那才是丈夫的最大耻辱。 长期分居的曾道枚很苦恼,他常常想起和妻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的体贴、她的麻利、她的不拘小节、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她的性。那段时间曾道枚几乎颓废到了极点,每当看到孩子见到妈妈时高兴得满炕打滚,妈妈走时抱着大腿不让走的场面,曾道枚的心好难受啊。他多么希望妻子能留下来,陪伴在孩子的身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有一次他甚至当着后妈的面,哀求李倩不要走了,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但是李倩去意已决没有一点回心之意。 一个女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女人,铁了心的要离开你,她说什么都是借口,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有了新的男人。那个她认为能给她美好未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