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是夜, 明月悬空,银辉染满枝头。

  幽静庭院里起了阵风,风潜入纱窗, 掀起青碧床幔,露出里头坐着的少女。

  少女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散落在后背, 面容俏丽瓷白, 神情慵懒撩人。

  身上单薄的寝衣软而轻薄, 随风悄悄滑落下来,露出白皙的肩和笔直纤细的锁骨。

  她笑着喊:“容辞哥哥, 容辞哥哥。”

  这声音甜腻,仿佛从仙池流出来的蜜, 黏糊且勾人。

  “容辞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又问。

  少女红唇如火, 开启间,丝丝气息拂耳,令人痒进了骨头中。

  过了会,她调皮地伸出一条白嫩的腿,足尖悬在床边轻轻摇晃。

  然后歪着脑袋:“容辞哥哥怎么不说话?”

  “将腿收回去, 免得着凉。”

  “我不, 天气热呢。”

  她索性将另一只腿也伸出来, 双足一同悬在床边。她的腿修长均匀,足尖小巧, 十根脚趾莹白圆润。

  如她一般可爱。

  画面一转, 两人突然依偎在一处。少女伸了个懒腰,薄薄的寝衣下露出曼妙婀娜的腰肢。

  那腰肢纤细, 仿佛一掌盈盈可握。

  他呼吸一滞, 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上那如柳条般的细腰。

  “容辞哥哥。”

少女轻笑, 声音清脆如铃,却又摄魂夺魄。

  她缓缓倾过来,那双白嫩的足也放在他的膝上。

  撒娇道:“要抱。”

  “好。”

  他将少女抱在怀中,满怀柔软温香。掌下的皮肤滑嫩细腻,犹如极品羊脂白玉,令他爱不释手。

  少女缓慢靠近,唇边笑靥如花:“容辞哥哥,你喜欢吗?”

  他喉咙滚动:“喜欢。”

  “若喜欢,那再亲亲阿黎好不好?”

  这时,庭院的风停了,容辞猛地从床榻上惊醒。

  他愣愣地盯着床帐看,面色不可思议。

  阿黎......

  他怎么做这种梦!

  容辞闭了闭眼,努力将脑海里那些旖旎画面撵出去,又看了看窗外天色。

  此时已经深更半夜。

  容辞彻底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坐在床边时,发现自己腹下异样。

  他盯着那处,心下郁结。

  阿黎还小,他居然......

  .

  次日,阿黎起了个大早,然而当她来到饭厅时,却得知容辞早就离开了别院。

  “何时走的?”

她瘪嘴。

  昨日说好的要一起用早膳,可容辞哥哥居然连招呼不打就走了。

  婢女道:“容世子二更天就走了,兴许是有急事。”

  阿黎舒出口气:“好吧,那就原谅他吧。”

  她兀自坐下来,草草吃了早膳然后出门。

  容辞的别院就在静香书院山下,从山下去书院,可乘车,也可骑马。

  冬夏之季,阿黎会乘车。若遇春秋,阿黎就喜欢骑马。

  春秋季节天气不冷不热,微风适宜,且山道两边景致优美。骑马在山道上,晨风悠悠,赏景作诗也是件乐事。

  今日她照旧选择骑马,只是行到半路时,后头突然一阵马蹄急行而来。

  阿黎下意识地让道等在路边。

  却不想那人行过去后,又突然掉头回来。

  “原来是你!”

  贺玉卿吊儿郎当地,一双桃花眼明目张胆地勾她。

  阿黎也想不到会在这见到这人。

  “你怎么在这?”

她问。

  “我为何不能在这?”

贺玉卿曲指弹了弹衣襟上落下的叶子,说:“听说静香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哦,还有国子监,可小爷偏瞧不上国子监,就想来静香书院。”

  阿黎以为昨日的他已经够轻狂了,没想到今日听他这番话更轻狂。

  不只狂,还很傲!

  静香书院岂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地方?大言不惭!

  当然,这话她只在心里吐露,没说出口。

  可贺玉卿像是看穿她心思似的,散漫地笑了笑:“你不信?”

  阿黎道:“我信不信又何妨?你若有本事入静香书院读书自然是好事。”

  “哦?”

他来了兴致:“你也觉得好?”

  “?”

  阿黎莫名其妙。

  “既如此,那你等着吧,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

  “贺公子,”阿黎见识过这人的厚脸皮,懒得与他纠缠,客气道:“既如此,恭祝贺公子旗开得胜。”

  贺玉卿扬唇,调转马头离去。

  但拐了个弯后,他在对面山道向她喊:“宋槿宁,我知道你跟谁定亲了。你眼光也太差劲,老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过没关系,你若是对我有意,我从他手里将你抢来就是。”

  说完,未等阿黎开口,他已经策马消失在山道尽头。

  “......”

  阿黎心情复杂,一言难尽。

  她愣愣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凝霜,指了指脑袋:“他这里是不是摔坏了?”

  凝霜噗呲笑出声来。

  阿黎腹诽,收回先前的“旗开得胜”,倒是希望他永远别出现在静香书院才好。

  .

  吏部官署。

  容辞翻了会卷宗,缓缓靠在椅子上揉额。

  昨夜那个梦,总是时不时想起,如一团棉絮缠绕在心头始终不得纾解。

  小厮在门口观察了会,小心翼翼地进来:“世子爷,可要小的再去沏茶来?”

  “好。”

容辞点头,吩咐:“要浓茶。”

  “是。”

  小厮狐疑地瞧了他一眼,离去。

  他还从未见他们世子爷如此烦恼的模样,平日哪怕是天大的事也从容淡定。倒是今日,光要茶就要了好几盏。

  昨日匆匆从别院回京,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入城后,竟是直接回御马巷去了。

  也不是歇息,而是在演武场里练了一宿的剑,着实奇怪得很。

  不过他们世子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旁人没法琢磨,也掺和不得。

  容辞饮了两盏茶下腹,便有了些饱胀感,当即起身出门。

  待从恭房出来,经过议事厅时,忽然听见里头有人说话。

  “梁大人今日下职可得闲?”

  “有事?”

  “上回在芙蓉楼见着你,没想到梁大人也好这种俗趣。既如此,今日不妨一道去?”

  “惭愧惭愧,我上回头一次去就被撞见,实在是惭愧。”

  “哎,梁大人说的哪里话?食色性也,更何况梁大人还未娶妻又到精气旺盛的年纪,自然得找地方纾解纾解。男人嘛,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何好羞愧?”

  “如今我跟你一样,前头妻子去后,身边冷清,午夜梦回也想有个人排解寂寞。芙蓉楼的女子虽风尘,可论温柔解语,其他地方再是找不出比她们好的。”

  “说得倒也是......”

  外头,容辞听后,若有所思。

  到了精气旺盛的年纪.......

  .

  贺柏舟回京已过了好几日,早朝时,圣上亲封贺柏舟为镇国大将军。一时间,朝堂百官争相恭贺。

  倒是贺柏舟心底没见多少高兴。

  他已经是官至二品的威武将军,再封个一品镇国将军,实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他是文官倒也罢,可他手握十万贺家军,这般权势和威望并非好事。

  见众人恭贺,他也只得强行欢笑。

  有人问:“贺将军如此大喜,怎么说府上都要设宴庆贺一番啊,不知下官可有荣幸去讨杯酒吃?”

  “应该的应该的。”

  按惯例,若谁升了官定要在家中或是酒楼摆上几桌席面庆贺。贺柏舟不想庆贺,却又下不来台,况且日后儿子还得在京入仕,官场上的人脉总该捋捋。

  遂只得应承道:“下个月有日子,届时贺某恭迎各位莅临。”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

  .

  出了宫门,贺柏舟上马车时,正巧遇见睿王府的车驾。

  而车驾旁,容辞不急不缓地站在那与人说话。

  待那人离开,容辞看过来,遥遥对贺柏舟拱手:“恭喜贺将军高升。”

  贺柏舟脸上并无喜意,而是定定地看着容辞。

  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贺柏舟上马车后,反复思索容辞的那个眼神。

  从他的神色里,像是知道些什么,又像是看穿了什么。旁人恭贺他时,要么羡慕要么嫉妒,要么预料到他的危险而幸灾乐祸。

  而容世子却不一样,只平淡地目视他,口中的恭贺并不热衷,倒像是警示。

  也更像是......有意拉拢。

  贺柏舟叹了口气,愁眉沉重回府。

  到家后,贺夫人迎上来:“夫君,早朝的事我听说了,夫君怎么瞧着不高兴?”

  贺柏舟拉妻子进屋里,将下人都撵出去。

  “夫人,”他郑重道:“我今日加官进爵并非好事。”

  “为何?”

  为何?古往今来,功高盖主的臣子有几个得好下场?

  但愿龙椅上那位是个顾念旧情的,他这些年为保他江山四处征战,不求别的,只求他贺家一世平安。

  .

  莳华馆。

  孟子维与容辞对坐下棋,边道:“自从贺将军归来,姚升平反倒变得低调了。这些日他那边风平浪静,倒是此前住去庄子的那个小妾有些意思。”

  容辞慢条斯理落下一子:“怎么说?”

  “那小妾不是去庄子养病了吗?居然还要穿衣打扮,花大价钱雇了三个绣娘去给她做衣裳。你说奇怪不奇怪?”

  容辞动作一顿。

  姚升平动作居然这么快,眼下离贺柏舟抄家尚早,至少还有半年。

  竟不想,皇帝与他这个时候就开始谋划了,看来上辈子,即便没有姚升平进谗言,皇帝也会以其他法子除去贺柏舟。

  兔死狗烹,帝王就是这么无情。只是不知,贺柏舟是否看得明白。

  “继续紧盯那个小妾,还有庄子上所有的人。”

容辞吩咐。

  见他如此,孟子维正色点头,问:“事情是不是快了?”

  “应该快了。”

  这辈子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他提前收服尹绍歆,又早早在朝堂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个贺柏舟,若无意外,想必也会更早出事。

  听他这么说,孟子维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十万贺家军啊。”

他说:“若为我们所用,何等畅快。”

  “哎,你怎么一点也不见激动?”

他问容辞。

  容辞淡淡睨了他一眼,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孟子维:“......”

  他道:“弄得好像你什么都拥有过似的。”

  容辞不言,上辈子他步步为营,大权在握,确实什么都拥有过。

  金銮宝座,天下臣民,比贺家军更甚的南北中原军。

  可独独失去他的阿黎。

  孟子维见他神色突然落寞下来,莫名其妙。

  但他懒得想那么多,突然记起一事,岔开话题说:“我前两日突然做了个梦。”

  容辞抬眼。

  就听孟子维继续道:“我梦见死了多年的父母催我成家,你说离不离奇。”

  随即,他又烦恼道:“我已经多年未曾梦见父母,可那日得了这么个梦,总觉得是种预示。”

  “或许,”他说:“我是该成家了,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成家才能安他们在天之灵。”

  “可我娶什么样的女子好了?”

他兀自碎碎念,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我前几天在街上遇着个女子,非京城人士,长得还怪招人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打听打听她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若是她没定人家,我就去下聘。”

  “......”

  容辞不想理他。

  “哎,”孟子维兴致勃勃问:“你觉得这样可行?”

  “随你!”

  “这怎么能随我?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得给我出出主意啊。”

  “我没主意。”

  “你怎么会没主意?平日老谋深算什么也难不倒你,到了这事......”

  说到这,孟子维停下,了然道:“也是,毕竟你还没成家。”

  他八卦地问:“对了,小阿黎已经长大了,你就忍得住?”

  容辞冷冷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日那梦境才压下去,这会又被他勾起。

  孟子维骇了一跳:“做什么?娶妻成家再寻常不过,你那小媳妇儿养了这么多年,如今长大了不娶回家,打算继续养着?”

  .

  月底,阿黎休沐,容辞派人去别院接她回府。

  阿黎已经许久没见容辞。

  往回每隔几天容辞就会去看她,可这半月来容辞迟迟不见身影。东西倒是送了许多,像有意弥补似的,吃的、穿的、玩的一箱一箱地送。

  但阿黎什么样的宝贝没收过?早已对这些不新鲜。上马车后径直问侍卫:“容辞哥哥呢?为何没见他?”

  侍卫道:“容世子近日忙,嘱咐属下接姑娘回去。”

  “哦。”

  阿黎闷闷不得趣,入了城后索性打发自家小厮:“你们先回府,若是我爹娘问起,就说我去御马巷了。”

  她想容辞了,想去找他。

  到了御马巷,容辞正在马厩里看新得来的马。这是一个下属官员送来的,乃千里良驹。

  那官员讨好道:“容世子,这是西域战马,据说先祖还是当年隆丹可汗的座驾。”

  隆丹是北方草原的王,其作战勇猛英武举世闻名。他在位期间征服过许多地方,草原在他的统治下太平了几十年。后来他去世没多久,草原大乱,分成无数个小国,其中匈奴便是崛起的一支。

  容辞活了两世,最喜爱宝马,这样的神驹不必旁人说,瞧一眼就明白。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自己享有。

  忖了忖,容辞吩咐:“下个月初,贺将军府上设宴,就以这匹马作礼送去。”

  “诶?”

那官员动了动唇,想说拿这样的好马作贺礼实在可惜了,皇帝的贺礼都未必比容辞的好。

  孟子维也道:“会否太隆重了?”

  “就是要隆重,越隆重越好。”

  听得此,孟子维会意过来,合掌道:“妙啊,若是龙椅上那位得知你送了匹神驹给贺将军,会怎么想?”

  容辞这招实在太损!

  这厢,几人相商贺礼的事,小厮匆匆来禀报。

  “世子爷,阿黎姑娘来了。”

  闻言,容辞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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