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是清河大房目前唯一的营生,崔莹莹可不会坐吃山空,她要致力于经济,他要吞掉崔家其余五房,一家独大。
盐铁巨利,她说扔就扔了,李世民给她开了丝绸之路,清河大房的丝绸得以外售西域,再带来中原昂贵的商品,如此,经济差价大的扑天。 丝绸、茶叶、糖、瓷器、纸张.....等等,在西边能买天价,有多少便能卖出多少。 带回来的马、铁、贵金属、钻石、雕像、珊瑚、琥珀、珍珠....在中原地区,一样是天价。 养死士很花钱的,但清河的死士,不是白养的,光靠死士并不能保全贸易的路途,中间的路途是最危险的,所以需要李世民的通行证和保驾护航。 通关文牒,是一件很重很重的东西。 第一趟的贸易车队回来后,便赚的盆满钵满,崔莹莹随意翻了翻帐,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她今天发疯了,彻底疯了! 因为武媚娘在清河工坊挖了个坑,令家奴砍了崔莹莹心爱的竹子,砍了几十根。 “我的湘妃竹~~呜呜.....”崔莹莹伸手,做网红状,欲哭无泪。 “不哭不哭,又没砍完,一会儿你得谢我。”泡料、煮料、洗料、晒白、打料、抄纸、榨干、焙纸八道工序,所有的工具清河崔家都有,清河大房自己会造纸,造的纸都是自己用的。 因为纸很贵,很贵,很贵,李世民都用不起,经常用绢帛、绸子,因为可以洗。 东汉传承下来的造纸术是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原料,做的是木皮纸,效率低,原料少。 武媚娘今天要造的是竹纸,因为竹子远比树木,长的快。 崔莹莹是懂造纸的,她看了一会儿,遂问道:“不用网筛,怎么造纸?”
故时造纸的是方形网筛模,很费时费劲,武媚娘就地取材,用的是竹子做的竹帘网筛,效率提高了近十倍。 经过一番制作后,一张薄如蝉翼的巨大透明湿纸出现在崔莹莹面前。 崔莹莹瞪大了眼睛,抱着武媚娘的脑袋,亲了一口,道:“为何我想不到,媚娘,你的小脑袋,还藏了什么?”
“哼!腻害吧。”
“嗯,扑天的富贵!”
崔莹莹点点头,叫唤起来,“阿猛哥!看好这几个匠人,如把这法子透出去,砍了他们家人。”
崔家死士统领,崔猛抱拳领命。 “把西郊的竹林全砍了,带回来。”
崔莹莹轻声吩咐道,携着武媚娘进了内屋。
一进内屋,崔莹莹就开始脱衣服,武媚娘愣了,脱的只剩下肚兜儿后,说道:“媚娘,莹莹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啊啊啊,我不百合,不百合。”
武媚娘口里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她直接扑了上去,小手一抓,直接抓到变形。
“莹莹,你身材真的好,不知以后便宜哪个王八孙子。”崔莹莹一听,神色黯然,脑海里闪出杜皮的影子。 “变态!”
崔莹莹啐了一句,急忙换起衣服来。
“莹莹,你干什么去?”“媚娘,你是不知道纸有多贵,如此大恩,不把秦怀道绑了来和你洞房,怕是偿还不了媚娘的恩情。”
崔莹莹笑道。
武媚娘慌了,自己这还刚发育呢,怎么洞房,崔莹莹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不不,我毛都没长齐呢,不行不行,现在不行,再等等。”武媚娘急忙摆手拒绝道。
崔莹莹拽着武媚娘出了门,还带上了崔猛,这架势,还真是去绑秦怀道的。 ............ 顾哈图是一个匠人,会打铁,跟着老爷被贬去了南服荒缴。 那地方不是文明之地,老爷一家全死了,他躺在死人堆里,活了下来,偷了一袋子南服荒缴的‘特产’,九死一生,逃回了长安。 在悲田坊里,找了个带孩子的流民寡妇,省下来的食物都给寡妇和女儿吃,他不在意女儿不是他生的,他这种人,这辈子,能有个小孩喊他‘爹’,就是最大的幸福。 他去参军,军队不收,因为他身体太瘦弱。 他只能拼命的干活,为了养老婆,养孩子,人有了信念,有了希望,便会充满力量。 当今的皇帝是个好人,也不知道叫什么,悲田坊每天都有一顿粥喝。 今年冬天来了,他很绝望,因为他一家人,都只有单衣,肯定会冻死,他出门去偷衣服,被发现后打的半死,女人在哭,女儿也在哭。 哭声终于感动了上苍,皇帝开恩,悲田坊每个人都分了一条衣服,但是,孩子没有。 女人死了,冻死的,因为偷偷的把过冬的衣服让给了女儿,顾哈图仰天悲嚎。 草草的埋了自己的女人,发誓一定要把女儿带大,这个女儿便是他的命脉,可是祸不单行,女儿病了,发烧说胡话,这个时代,穷人一病,死是迟早的事。 顾哈图必须要筹钱看病,他想起来那袋子被他遗忘的东西,那一大袋子南服荒缴的‘特产’,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就知道有毒。 不管了,可能是什么药品吧,去碰碰运气吧,不然女儿病死,自己也跟去死好了。 那天清晨 他抱着生病的女儿,进入了长安城,进门花光了最后一个钱币,如果卖不出去,只有去死了。 长安东市是富贵区,人口稠密,顾哈图只能去西市,没有摊位,就摆了地摊。 顾哈图看了看,“贞观馒头铺”,他识字,老爷教过。 这里人多,好,就在这里摆地摊吧。 “卖东西咯,卖东西咯,行行好,买点吧,够抓药就行....”没有摊位,他只能扯着嗓子喊。 人来人往,无人问津。 “给你!”杜燕拿着一个白馒头,给了顾哈图,今天营业结束,她已经收了摊,多了几个白馒头,便准备送了。
“谢谢姑娘。”顾哈图感动的满眼热泪。
“姑娘行行好,收了我的药材吧。”“什么药材?”
“不知道,有毒,毒药材....”顾哈图如是说,他很善良,不忍心买的人吃了中毒。 “那我可不要,我要走了。”
善人可不能一直做,这些流民有善有恶,杜燕急忙走了,
“糜糜,快吃,是笼饼。”顾哈图急忙把馒头喂给女儿。
“爹吃,爹吃,娘说,爹爹是好....人。”小女孩气若游丝的说着。
“卖东西咯,卖东西咯,行行好,买点吧,够抓药就行....”顾哈图发了疯的狂喊,上苍啊,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吧。 武媚娘大摇大摆的逛了过来,崔莹莹和秦怀道跟在她身后,外人看起来,好像一对夫妻,带着年长的女儿逛街,崔猛牵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好奇怪啊,这人喊卖东西,都不说卖啥?”武媚娘指着顾哈图说道。
同一时间,另一伙人到场,杜皮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身后三个女人,豫章公主、尉迟宝淑,小荷,老九也跟在外面,他非常嘚瑟。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卧槽,傻丫!”“我靠,杜皮!”
两人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指着对方,互爆粗口。 “我老婆,豫章公主。”
“我男人,秦怀道。”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介绍起对象。 “噗呲,秦怀道,你男人,你要不要脸?”
杜皮笑的快捂了肚子。
秦怀道冷了脸,上前一步道:“杜兄,媚娘确实某未婚之妻。”“听见没?”
武媚娘得意的满面红光,今天,崔莹莹就是找秦怀道陪着武媚娘逛街的。
正好遇到了杜皮,陪着豫章公主逛街。 “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买东西。”武媚娘来到顾哈图的地摊上,拿起一块‘特产’看了起来。
“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救人。”杜皮不甘示弱的说道,看了看顾哈图抱的女儿,“这位大哥,孩子怎么了,给我看看,卧槽,这冻的!小荷,过来。”
小荷不明所以,急忙赶了上来。 “羊毛衫脱了!我知道你都穿两件的。”
杜皮命令道。
小荷尴尬,哪有让人当街脱羊毛衫的。 豫章公主笑了,知道是杜皮发善心,便道:“小荷,你去前面的铺子,买些冬衣,救济一下这位大哥和他的女儿。”小荷立刻撒腿跑去,羊毛衫是她的最爱衣裳,怎么能送人。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恩人买了我的药材吧,只卖够看病抓药的钱。”
“我就是神医,大唐第一神医。”
“我呸!有我在,你最多第二。”
武媚娘啐了一口,怼道。
武媚娘摸了摸那灰白色,跟扁蘑菇一样的‘药材’,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药材?好像臭臭的。”“姑娘小心,这药材有毒,狗吃了会死。”
顾哈图如实说道。
崔莹莹急忙拉了拉武媚娘的衣裳,意思让她小心一点。 杜皮也顺势拿了一个,摸在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少疏小心!”豫章公主提醒了一句。
“是有点臭,还有毒,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南边!南服荒缴,小人以为是宝贝,一路上带来,可辛苦了。”
顾哈图道,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可以卖了这东西,换来银钱,给女儿看病。
小荷已经买了衣服,小跑过来,把衣服递给顾哈图,看着顾哈图手忙脚乱的给女儿穿衣服,顾不得脏,就细细的给顾哈图的女儿穿了冬衣。 “呀,这么烫,得赶紧看医者。”小荷道。
“南服荒缴?什么鬼地方?”杜皮随意问道,他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东西,以前应该碰到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不学无术!”崔莹莹骂了一句,心里暗道,我竟输给了这么个家伙,遂科普道,“南服荒缴是秦时之称呼,越郡外境,应是大唐边疆以南,海外悬岛.....”
“海南岛啊!”杜皮说道,突然脑中灵光乍现,他知道这是什么了,遂大吼出声:“老九,给钱,我全要了!”
武媚娘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也知道这是什么了,她动作更快,直接掏出一块金叶子,塞到顾哈图手中,抗起袋子,就走。 这可是个好东西,这是——橡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