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帝京的路上,并非每天夜里都能碰到城镇或者驿站,自瑞云郡出发半月后,裴姮一行人没能赶到最近的城镇,只能就地休息。诗情和画意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皮毯子,又给裴姮拿来水和点心,有护卫从附近的林子里打了几只野兔架在火上烤,油脂爆开的噼啪声伴着烤肉的香味在夜空中飘散,勾引着在场人的馋虫。连日的坐马车让裴姮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僵了,一边慢慢活动手脚。有护卫给裴姮送来穿在木棍上的野兔,她正要接过,就见一个格外陌生的男人领着几个人走过,疑惑道,“他是谁,怎么一路上从未见过?”
护卫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哦了一声,“那是我们头儿,他一直在前面探路,所以姑娘才没有见过。”
“原来如此。”
裴姮点了道谢,“你们虽说是奉了谢郡守的令互送我,但这一路上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得多谢你们。”
“哪里哪里。”
侍卫忙摆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姑娘吃点东西吧,夜里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守夜,姑娘和诗情画意只管休息就是。”
裴姮又道了谢,这才目送护卫走到不远处警戒。她左右看了看,并不见除了护卫之外的人,便故作不经意道,“车队里的人全在这里了吗?”
诗情和画意正在整理东西,听到这话好奇的抬头问道,“姑娘在找人吗?”
不等裴姮回答,画意便继续道,“咱们的人都在这里了,骑马辛苦,若是不好好休整一番,又怎么有精神保护姑娘呢?”
裴姮笑了笑没回答,只将手中的烤肉往前递了递,道,“耿护卫的手艺很好,肉烤的正香,咱们一起吃一点?”
坐马车无聊,裴姮也不是什么不知体谅的骄纵女子,她们本就年龄相近,小姑娘们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几人也很快打成一片。这会见到烤兔子,本就饿了的诗情和画意也笑着围上来,三个人边聊天边吃。大多是时候,裴姮都是听她们两个说。虽说和诗情画意相处的不错,但裴姮也并未完全相信她们二人,她们是谢寻的人,而谢寻又与宋州有说不明白的关系。或者说,周围的这些护卫,裴姮相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但说的话做的事,她总是不大敢全然相信。还有那日见到的鹰。那样骁健的爱宠,必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裴姮甚至怀疑那日在马车中的人就是宋州,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罢了。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或许自己有些多疑了?裴姮按下心里的疑惑,吃了个半饱后,便自行休息去了,只是周围环境简陋,裴姮不大习惯,到后半夜也没睡着,迷迷糊糊中,外头传来打斗之声,她惊醒坐起,就看到有个黑影投在帐篷上。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见一个蒙面男子闪身进帐篷中,她二人四目相对,男人眉头一皱道,“怎么是个女人?宋州呢?”
“别动!”
寒光一闪,长剑便横在裴姮脖子前。外头的打斗声越发激烈,护卫们已自顾不暇,裴姮也没有傻到被人拿剑架着脖子还去做激怒他的话,只道,“这位侠士,我是陛下亲封的女官,外面都是护送我进京的护卫,这里并没有什么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