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不是夜里着凉了?”
锦心说着,下意识朝窗户处看了一眼,却见窗户紧闭,但瞧着裴姮确实身体不适,又道,“奴婢先去替大人告假,再从御药局请个御医来。”
裴姮点点头。锦心又等了会儿,见裴姮没有别的事,便下去做事。约莫小半个时辰,锦心脚步匆匆回来,身后还跟着个熟人。邬大夫才一见到裴姮,便眉梢一挑,显然看出了什么。裴姮被他满是探究的眼神看的微微皱眉。锦心还以为裴姮对她请来的大夫不满,正要解释,邬大夫却已经笑着开口,“在下虽然少给宫中的贵人瞧病,但一手医术甚佳,大人尽可放心。”
裴姮这才将手腕亮了出来。在邬大夫蹲下身诊脉时,裴姮又吩咐锦心,“你去一趟贤贵妃处,就说等我身子好些会去拜访,有要事相告,你只说这些,她就明白我说的事什么了。”
锦心应了声是,待脚步声远去,邬大夫慢悠悠开口,“大人对我来这里似乎并不意外?”
裴姮抬了抬眼,“我应该意外?”
“倒是也不必。”
邬大夫笑了一声,又试探着问,“大人这是去过遂原了?”
等了一会儿,见裴姮没有回答的意思,邬大夫也识趣的不再多问。诊完脉后,邬大夫满意的点点头,“吃完之前开的药,大人的身子已经比之前康健许多,我给您留点祛瘀消散的药,上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裴姮道了谢,又道,“你说的药留着,另外开一副风寒的方子,交给带你来的宫女就好。”
在一开始裴姮将锦心支开的时候,邬大夫就瞧出了不对,此时听着这话,倒也没有反对。反正他在裴姮这里,一个人开两样药方,也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等干完该干的事,邬大夫也没等人来送,自己识趣的离开了。大雍并不会因一个人而停转,裴姮如此,武帝亦是如此。正如裴姮预料的那样,武帝在昨日夜里就病倒了,且病情来势汹汹,比上回还要凶险许多。只是在赵内侍的安排下,他病倒的消息并无一丝外传。早朝的时候武帝没有露面,只有赵内侍匆匆前来,传了个今日不朝会的口谕。众人虽然惊奇,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得知这一切的裴姮暗中松了口气。武帝病重是事实,这个时候但凡跳出来一个爱蹦跶的,武帝情况可就瞒不了多久。用了邬大夫留下的药,不过一个上午,裴姮身上就松泛许多,等走路看不出来异常后,她让人给贺同光传了口信,让他进宫一趟。等贺同光进了华阳台,裴姮便让所有人全部退下,又关了门窗,同他小声密商了小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半个时辰里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所有华阳台伺候的宫人都瞧见了,贺同光离开的时候脸色格外难看。这样明显的事情,有心人自然是看得到。下午时候,玄元殿来了人,请裴姮过去一趟,裴姮自然没有耽搁,换了官服之后急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