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看向赵娇娇:“不知表妹许了哪户人家,我认不认得?”
赵娇娇双目瞪圆,随即羞愤地转开头,捂住脸大哭一声,竟是跑了出去。刁氏愤然道:“我知道你祖母已经相看好了人家儿,我也没打算叫娇娇做你的正妻,铮儿,就让娇娇进门做妾还不成,我不求别的,只想娇娇以后能长久地陪着我。”
“母亲!”
沈铮非常震惊,原来母亲是这个意思。也不知怎的,沈铮又想起那女孩儿的话,以后要找个听话的夫婿,不许他看别的女子。但直到现在,沈铮依然认为,那只是她敷衍三公主的说辞,无论如何做不得真,等他娶了她,会和她好好儿过日子,至于妾室什么的,她也是大家闺秀,总不会没有那点子容人之量吧。就是他以后要娶妾室,也不可能是赵娇娇。沈铮想着那女孩的话,郑重道:“母亲,我只会和将来的妻子好好儿过日子,有她一人足矣,我不要什么妾室,谁都不要。”
沈铮之意,是叫刁氏死心。刁氏闻言一翻白眼儿,居然身子一仰昏死了过去。沈铮愕然,脑子里冒出来的头一个念头,就是母亲在作假,可是刁氏毕竟是生养他的母亲,他到底不敢置之不管,还是上前探了探刁氏鼻息。见刁氏面如金纸气息微弱,沈铮这才急了,高声唤进了丫鬟。院子里就忙乱起来,怀庆公主闻讯赶来,问清了缘由后一阵无语。赵娇娇伏在刁氏床边哭得肝肠寸断,因着她在,沈铮反倒无法靠前,怀庆公主厌恶地看着赵娇娇,更是不愿与之挨近。这些事姜洛都无从得知,她和宋氏从怀庆公主府回到家,休息了一夜之后,一家三口就坐在一起商议起来。姜庆海道:“洛儿,还是那句话,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若是怀庆公主真的来提亲,你可愿意?”
宋氏道:“昨日与沈将军也只是匆匆一面,单看外在和家世,沈将军自是无可挑剔,咱们家倒有些高攀了,但这些咱们先都不考虑,洛儿,你只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姜洛坦然道:“父亲母亲,按说婚姻之事该听从父母,可是我暂时真的不想打算这个,不管是沈将军还是别人,我都没有想法。”
姜庆海和宋氏对视一眼,俱是心中一叹,他们都以为姜洛是还没有从宋明轩的事情中走出来,毕竟那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女儿或许受伤很深,只是当着他们的面故作坚强罢了。姜洛道:“父亲,如今只是咱们未雨绸缪罢了,说不得是咱们想多了,怀庆公主那里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呢。”
宋氏道:“这个倒是难说了,为今之计,只希望不是吧。”
姜庆海背着姜洛对宋氏道:“只恨咱们没有门路,不能和沈将军多接触几回。”
如今他们不了解的就是沈铮的人品,但一个优秀的少年将军,出身高门自己又肯吃苦,怎么想也不会差。姜庆海是担心,若是错过沈铮,只怕女儿将来后悔。宋氏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看女儿的意思,对沈铮竟是一丝的心思都没有,她不愿勉强女儿,就只能想好应对怀庆公主的说辞。姜庆海和宋氏不安地等了几天,怀庆公主那边却没了动静。宋氏就有些不满:“怀庆公主的话音儿里处处透着对洛儿的喜爱,那日宴席更是只有洛儿一个未嫁的女孩儿,但凡长心的谁不会往那方面想,这时候没了音信儿,难道是耍着咱们玩儿不成。”
“怀庆公主的品格还是信得过的,她断不会如此。”
姜庆海摇头道:“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咱们洛儿的心思也不在沈将军身上。”
宋氏道:“我何尝不知,高门媳妇最是难做,其实我也不想叫洛儿高嫁,只是,那沈将军真真儿是好儿郎,说来我却想不通了,洛儿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儿,怎的见了沈将军那样儿的还不为所动。”
姜庆海叹气:“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明轩!这就是先入为主,洛儿心里觉得明轩好,别人再好她也是看不见的。”
宋氏想着暗恨不已,只是细想经过,她只觉得命运弄人,从前那件事儿,其中有吴亦薇的心怀叵测,也有宋明轩性格软弱的缘故,但若是没有吴亦薇,待成亲后才知道宋明轩的本性,对洛儿来说,又是更加的不幸。其实倒是宋氏错怪了怀庆公主,那一晚刁氏昏死过去,竟是重病了一场。开始怀庆公主和沈铮都是不信的,这些年刁氏一直缠绵病榻,汤药常年不断,怀庆公主冷眼看着,其中大半是刁氏在装模作样,沈铮更是早有判断,明白这只是母亲在对婆母耍手段。祖孙两个观察了两日,才知道刁氏当真是病了。既然儿媳病重,怀庆公主就不好忙着给沈铮说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