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乱说,我确实讨厌你,但我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山羊胡急忙辩解,生怕岳是非把锅扣在自己头上。岳是非倒是没有把着这个事不放,而是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山羊胡,看的山羊胡一阵心惊。明明他才是精通奇门遁甲那个,都说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怎么反而变成眼前这家伙看的自己就像被透视似地?“你到底让我来做什么?我休息的好好的,非要叫我来?”
山羊胡转移话题道:“就为了让我来看看你的高深道法?显摆一番?”
闻言,岳是非也不再纠缠刚才的话题,顺着他的话就道:“显摆是不会的,术业有专攻,你在遁甲术上的造诣我比不上,驱邪破魔之事上你不如我也是常理,各有其长才是自然。”
话说的额山羊胡爱听,他态度也柔和了些:“那你叫我来到底是作甚?”
“我和陈家老爷说了个交易,他答应把你收的女鬼给我。但是我要帮他布置阵法,保护他家宅平安。”
岳是非略作停顿,神情放松继续道:“这不是什么难事,今夜和昨晚不同,昨晚我只能维持镇子中央的阵法,无暇来管各处。经过昨晚的事,此地百姓已经取走了符,我要设阵收服群邪,因此今晚会比昨夜更好过。”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山羊胡还是不解,他听着更像是岳是非有意炫耀,心情更加不快。“我打算把守护陈家的这份功劳送给你。”
边说,岳是非掏出三道黄符:“把这三道黄符贴在陈家开、景、生三门处,自然整个陈家牢不可破,我到时候会说,虽然阵是我布下的,却是你主持的,陈家得以安稳都是你功劳。”
山羊胡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盯着岳是非满脸诧异:“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帮我?”
“同为玄门中人,其实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并非一回事。陈老爷对我们两人本来就是互相制约,分而治之。何必如此?要是我们联合起来,其实真正害怕的是他陈老爷才是。”
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岳是非竟然有跟山羊胡结盟的意思。还是有些犹豫,山羊胡等了半天道:“你真的不是为了陈家那件东西而来?”
“不是,我都不知道陈家有什么东西。”
岳是非这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陈老爷有什么可让自己觊觎的。“你这个理由还是太牵强,就算你不打算跟我争,也没必要平白送我一份功劳。何况陈老爷答应给你那女鬼,你帮我没有半点好处。”
山羊胡依旧狐疑的说。岳是非不怪他,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说动,除非对方是傻子,不然能这么简单信自己的话吗?“我当然是要些报酬的。”
也算直言不讳,岳是非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你想要什么?”
谈交易,山羊胡反而安心了。“现在我还没想好,我需要以后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这么相信我?就不怕以后我跑了?”
山羊胡再次露出疑惑的神情:“据我观察,这可不像你。”
“如果我和你定下一个约定,我欠你的,然后我又跑了,你会怎么样?”
岳是非反而笑了,反问说。“当然是以遁甲术追你去处,不到你死绝不罢休。”
山羊胡恶狠狠的道。当然,岳是非一点惧意也没,反而掏出一份今日来之前写好的文书,递给山羊胡道:“所以我需要你签了这个,我们立个盟信,你要敢跑大可试试。”
意思明显,你精通奇门遁甲术,有应对之法。我岳是非也不是白混玄学圈子的,自然也有治你的法子。山羊胡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推给了岳是非:“不签,东岳证盟?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让你签。若是违背,后果你当然是清楚的。所以我不怕你违约,你也无需担心我诓骗你,不是正好?”
岳是非继续道:“除非,你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诓我?”
“那也不签,东岳证盟是随便立的吗?你能给我多大的好处?”
山羊胡还是坚持,他心里太清楚这份文书意味着什么。东岳,五岳之首,上通于天,下通于地。东岳大帝其权,能掌人间善恶之事,纠阴司之是非,下属三十六署,七十二曹,分辨善恶,掌生掌死,其神权极贵。历代帝王封禅,都要去泰山,以求上达天听。故此对泰山证盟,就相当于对天证盟,且效验非常。世间人不知道,多对天盟誓。玄门中人盟誓时,则多向主掌的祖师盟誓,例如神霄、清微修习雷法,故此最惧的,是雷部纠核。但若是犯过,可能也是北帝酆都的部署来处置,反之修酆都法的,即畏惧北帝监管,也怕天雷下临其身。总之,普通人怀有侥幸心理。真正入了玄门之人,最畏惧这等纠缠监管。对泰山证盟,几乎无人敢违背。若是违背,不论躲到天涯海角,自然有泰山发下的文书追讨,岳兵便饶不过。就算在生时道法高明,或是侥幸得了什么特殊原因庇佑,但只要命终,还是少不得受阴罚,故此必定是逃不了的。寻常修行人听到泰山证盟几个字,下意识都得打哆嗦,都得回忆下自己有没有做下什么不得了的过错,赶快忏悔前罪,生怕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如果你不答应我,我自然会去陈老爷那争取下你想要的东西。到时候你猜猜陈老爷是给我,还是给你?”
他不答应算是岳是非预料之中,所以岳是非直截了当,用最平和的话说出了威胁。听得山羊胡真是咬牙切齿,虽然心里畏惧,然而他在仔细思忖之后。实在舍不得放下陈老爷手里的那件物什儿。最后只得答道:“可以,我可以跟你立盟,但是我必须先声明,你找我做的必须是我力所能及,对我没有伤害和危险的事。否则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让我去死怎么办?”
话得先说好,不然这证盟要是立了,岳是非让他去死。他还真是不得不死,东岳可管着生死。他遁甲术再精,要还做不到“遁去生死,不留俗世之形的境地”“这不是都给你写好了?”
岳是非指着文书上面的字,表示自己真的很认真,没有半点诱骗的意思。草草看了两眼,山羊胡放下心来。东岳证盟除了有东岳追究其罪过,严苛强力,还有个好处便是自有神灵监察。世俗的律法,总有人会想方设法去钻文字空子。或是恶意欺瞒,或是辜负信任。受害者苦于不知律法,或是迫于无奈,不得不签署某些约定。但东岳证盟不同,寥寥数字描述的主要是其精神。其实质是有神明监看的。比如岳是非若是恶意诓骗山羊胡,那最终自食恶果的只会是岳是非自己,而不会有钻空子的机会。“什么时候签?”
山羊胡问道。岳是非直接取出墨与朱砂,递给山羊胡:“请吧,现在就可签下来,然后我马上开始设阵,请符,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接过岳是非掐在手指尖的笔,山羊胡草草的在文书上落了自己的心印,没有祭拜,也没有什么表示,直接把笔丢回给岳是非。与他一般,岳是非也签下自己的心印。随后存思,炼化,发炉,请丁甲神将,捧文书直上天阙朝礼泰山的尊神。手中文书脱手的瞬间,纸张上凭空燃起火来,越飞越高,渐渐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