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发现许柏羽又撇下她私自回了京城,顿时怒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她施展轻功,很轻易地就赶在他们面前到了,等接近京城的最后一站,她药粉一撒,把许柏羽和奕承都迷晕了,不客气地塞进了后面装行李的马车里,自己悠闲地躺在许柏羽的马车中,而前面赶车的阿福却全然不觉。马车行进了京城,车外突然传来的动静,阿福遇上了林千然,惊诧难言,“你你你是阿雕?可你不是男的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咒我死,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耳朵揪下来!”
“哎呀哎呦,我不敢了,不敢了……”这时候,车帘子被从里面掀开,妙妙施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是谁在欺负我家阿福?”
阿福看到她从车里钻出来,眼睛都快瞪成了灯笼,妙妙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又笑眯眯地看着林千然一行。妙妙心里暗暗计较,阿福叫这人阿雕,两人明显有旧交,那么,她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名。妙妙心里盘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妙妙依旧笑嘻嘻地逗着阿福,把他气得肥肉直抖,最后她笑着跟林千然一行告别,阿福不情不愿地打马向前,一路嘟嘟囔囔不停,妙妙却丝毫没有听进去,她只悄悄回头,若有所思。许府很快就到了,家丁急忙入内禀报,阿福却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姑奶奶,您可快些把公子弄醒了,一会儿老爷夫人瞧见了,定要责骂于我,你这个罪魁祸首也逃不掉!”
妙妙却依旧不紧不慢,哼了一声,“敢连续两次不辞而别,本姑娘给他点颜色瞧瞧有什么不对?”
阿福这时候也不敢得罪她,只能一味伏低告饶,妙妙被捧得舒服了,这才慢悠悠地掀开后面马车的帘子,往他们两人嘴里塞了一颗东西,片刻功夫,两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许柏羽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待看清楚这俏生生地立在眼前的人,顿时惊了一大跳。而奕承,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候,一下子从马车里蹿了下来,冷肃着一张脸对着妙妙,怒气一触即发。“你怎么会在此?”
这一声喝问便是奕承发出,他的手已经握得咯咯作响。妙妙扫了他一眼却不理会,反而把目光幽幽地看着许柏羽,“上次大人可说了要带我入京,现在却食言而肥,不辞而别,我来找大人算账的!”
许柏羽顿时额角突突,面上一阵尴尬。他轻咳一声,“此次入京是家父身体有恙,我实在不便携你同行……”妙妙却耍起了赖,“反正我现在已经来了,要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吧。”
简直是厚颜无耻的威胁。奕承的声音冷冷的,“公子与你非亲非故,在黔地照顾你这般长时间已然把所有恩情尽数还清,你现今这般死缠烂打,当真不觉得羞耻吗?”
妙妙的脸也冷了下来,“我在跟你家公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奕承的拳头握得更紧了。许柏羽嗅到了两人之间浓浓的烟火味儿,顿感十分不妙。他还未及多言什么,门里就迎出了一人,她穿着华丽富态,满脸都是笑意,不是他母亲是谁?许母乐颠颠地往外跑,一双眼珠子在自家儿子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就飞快地转向了他身边立着的那个妙龄少女,哎哟,可算是把人领回来了。啧啧啧,看这姑娘水灵得,那真是能掐出水来。啧啧啧,看这姑娘的年纪,怕还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啊,自家儿子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啊!不错,有本事!许母暗自对自家儿子的战斗力进行了一番深入赞扬,看着妙妙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越看就越觉得欢喜。奕承强压怒火,给许母行了一礼,但此时许母哪里分得出闲暇去管他,许柏羽也正要给母亲行礼,他母亲就一把拽住妙妙的手,那个激动万分……“你就是妙妙吧?”
许母笑盈盈地问,把所有人都问得愣了一下。咦,自家母亲怎么会知道妙妙?妙妙也愣了一下,疑惑的眼神望了许柏羽一眼,再对上许母的那双笑意盈盈的脸和满是欣喜的眼睛,心里顿时就涌起了一股异样来。她没了方才的凌厉气势,反而乖乖顺顺地点头。许母看她乖巧模样,更是欣喜了,拽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来来来,跟着我一起进来,我啊,早早就准备好了厢房,就等着你来呢。这一路可把我盼得哟。”
当场的人都再度石化,许柏羽在风中凌乱,奕承和阿福更是瞪大了双眼,暗暗怀疑妙妙是不是暗自给夫人下了什么了不得的药,蛊惑了人心。妙妙也是一脸懵逼,被许母的热情搅得有点不知所措。她正待开口询问,许母便板着脸朝着身后那一群石化的人喝了一句,“不进来还愣着干什么?还要老娘亲自请你们不成?”
许柏羽好歹从石化状态中解冻,他看到娘亲看妙妙的那眼神,好歹是明白了自家娘亲误会了什么,这个时候 也明白了那信中所谓的父亲病重的消息的可信度,他赶忙大踏步地走了上去要解释,但自家娘亲一股脑陷入了自己狂热的幻想中,哪里给他半分开口的机会。她拉着妙妙,亲亲热热地一路絮絮叨叨,嘘寒问暖。“哎哟瞧你瘦得,看着真叫人心疼,等一会儿我吩咐下人给你好好准备准备,给你好好补补。”
可得养胖些,不然孙子就不好抱了。“……好。”
“这一路上柏羽有没有好好照顾你?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一定是那小子没照顾好。”
“……挺,挺好的。”
“你可别介意,他啊,就是个闷葫芦,不会照顾人,嘴上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心眼儿可实在着呢。”
“不,不介意。”
“以后在这个家,我就是你的靠山,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我来收拾他。”
“娘……”许柏羽终于没忍住打断了他家娘亲,脸上一片尴尬之色。许母这才分了一记眼神给他,“怎么了?”
“娘,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妙妙只是客人。”
许母眼珠子一转,也回过味儿来,自己眼下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可就要叫人家小姑娘面上尴尬了。许母轻咳一声,“为娘误会了什么?为娘这不就是把她当成客人一般对待吗?为娘热情好客,对待客人不应该好生伺候,不应该处处照应吗?”
许柏羽无言,这哪里是客人该有的待遇,他瞧着自家娘亲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喊人家儿媳妇啊。妙妙稍稍缓过劲儿来,一脸促狭地看着许柏羽。许柏羽心道这事儿不好当着妙妙的面跟母亲澄清,便道:“娘,父亲眼下不是正病重卧床吗?娘赶紧随孩儿一道去瞧瞧吧!”
谁料许母丝毫不客气,“我天天瞧着还有什么好瞧啊,自个儿去!”
言罢她又挽着妙妙,施施然地走了,徒留许柏羽一人彻底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