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由于部分镜头过于血腥残酷,长达半刻钟的单方面碾压画面大家可以自行脑补。在许柏羽和阿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千然屁股下已经坐着几个叠成罗汉的抢劫犯。林千然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的背上,一边悠悠地吹着自己的手指,闲闲地说:“你们的脑袋,是要小爷亲自动手割,还是你们自己动手?”
那一行抢劫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而且方才林千然专挑他们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下手,撩阴,扣眼,折手……真是太狠辣了。许柏羽看着林千然的神色多了几分怵意,看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阿福的眼神里却是盈满了精光,不停地冒泡,一副崇拜到了极致的感觉。那些抢劫犯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气势,一个个叫苦不迭,连连求饶。“大爷!您就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营生了!”
“大爷,大爷,小的们真的知错了,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你们,真是该死,大大的该死啊!”
林千然本想再踢他们几脚,但是想到他们真有可能是这里附近的农民,是因为什么隐情才会来打劫,所以也就忍住了。她从他们身上起来,拍了拍手,“我可不是你们大爷,这位,才是你们大爷!”
林千然瞄了许大爷一眼,“你们要求情,就跟他求。”
反正这些人她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要如何处置,是放了,还是多管闲事过问一番他们的隐情,就要看他的了。许柏羽微微看了林千然一眼,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骂人的呢?他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看着他们鼻青脸肿,捂着患处叫苦不迭的样子,心里不觉又是一阵好笑。但他并没有把这抹笑意表现出来,他看着他们,正色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路打劫?”
那些人面面相觑,个个面露犹豫,却是都不开口。许柏羽看着他们,淡淡道:“既然不说,想来就是十恶不赦的打劫惯犯,我就把你们就地处决了好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那些人听了,顿时就是神色一惊,赶忙连连叩头,“这位大爷,您请高抬贵手啊!小的们可不是那些十恶不赦的打劫犯,小的就是最近才做起了这样的营生行当,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的呀!”
“是啊大爷……”“不要叫我大爷……”许柏羽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开口打断了他们。“那,公子,小的都是被逼无奈,没有活路了才这般做的!小的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虽说我们在此拦路打劫,但是我们也从来都没有伤过一条人命,为的不过是求一点活命的钱财罢了。”
许柏羽听了他们涕泗横流的话,心里暗道,果真是另有隐情。他正色,“事情究竟是如何?你们且细细说来,若是当真存在着隐情,我自然不会与你们为难。”
林千然在一旁添了一点火,“这位可是个大人物,你们要是有什么冤屈可得尽管提,说不得他还能帮你们都解决了。”
林千然给许柏羽戴了这么一顶高帽,那些人顿时就用一种看在世活佛的眼神看着许柏羽,许柏羽则是神色怪异地睨了林千然一眼。“唉!这件事儿啊,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们是这附近高岱村的村民……”许柏羽不觉与林千然对视了一眼,果真就如同他们所料想的那般,这些人当真是村民。可是他们为什么是这般愁苦又绝望的模样?他们这一番模样,倒是让林千然和许柏羽更多了几分兴趣。“原本我们一直都是以种地为生,生活虽然算不上多么富足,但是却也是堪堪能过得去。但是没想到啊,最近几年,我们高岱村却好像是遭了诅咒一般,庄家连年减产,刚开始还能勉强维持,但是却是一年比一年差,今年根本就颗粒无收啊!”
“照说一切都好好的,但就是突然间,地上种出的东西就越来越差,产量越来越低。以前咱们高岱河年年风雨充沛,我们的灌溉用水也都是从那儿来,可是现在,那条河却慢慢干涸,眼下已经几乎没水了呀。”
“原本庄稼的收成就不好,现在没有了水源灌溉,就更不好了。我们都收不上粮食,一家老小都等着饿肚子,这没了法子,才不得已来行这样的勾当。”
他们听了,不觉微微蹙眉。这样的事情,听得像是天灾,当真是他们这些人管不来的。林千然细细沉吟了片刻,方开口道:“去年夏季曾发生过大涝,你们高岱村的情况如何?庄家可被水泡了?有了水源,那些庄家长势可好了些?”
那些人连连摇头,“原本那一场大雨,我们也十分欣喜,我们这里地势高,倒是没有被水淹,庄稼地也终于有了雨水浇灌,我们的庄家可总算是有救了。可是那场雨过后,庄家已经是长定了,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趋势。”
“可喜的是那高岱河的水位倒是上升了,我们便赶紧重新播种种下了新的农庄作物,但是就算是浇灌的水源充足,收成还是不好。”
“我们都怀疑啊,这是不是我们高岱村的村民受了天神的诅咒,这才遇上这样的事儿。所以说啊,就是青天大老爷来了,只怕也是帮不了我们了。”
那些人都是一副满目愁容,看那形态,当真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林千然和许柏羽的脸色不觉微微沉了沉,这件事若是真的如他们所言,倒也真的颇有些古怪。好好的菜地,不可能就这样突然变了土质,好好的一条河,也不可能说干就干,他们所说的那些赌咒之类的话,林千然是不信的,她相信,既然事情发生了,那便定然有它发生的原因。林千然看着许柏羽,他也是一副深思的模样。“大人,你觉得这件事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许柏羽目光落在林千然的身上,似乎很有兴致与她相谈,“你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林千然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我素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凡事发生,便定然会有他发生存在的理由,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件事虽然看着完全不像是人为的,但是有时候,人所看到的,并不就是全部,可能有很多东西都被我们忽略了。”
许柏羽的眼中闪着一丝什么,“你怀疑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千然却是摇头,“方才他们也说了,这样的情况是近几年才慢慢显现。我自己也想了一想,这让土地种不出好庄稼,让河流突然就断流了,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日积月累之下的一个爆发。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话,那他得花费多大的心里去谋划布局这一切?”
“土地也就罢了,或许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往地上一撒,庄稼收成就受到了影响。但是河流的话,要想要一条河流断流,那得是神仙才能在一朝一夕做到,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多年布局也未必就能做得到。”
许柏羽面露疑惑,“那你的怀疑是?”
“或许这件事的症结就在农民自己身上。”
林千然瞟了那些人一眼。许柏羽的疑惑更盛,“此话怎讲?”
林千然耸耸肩,“或许是他们的某些不合理的行为促成了今日的局面,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日积月累,量变产生质变,土地的土质被他们所改变,河流水源也牵一发动全身,慢慢减少。”
许柏羽闻言,脸上不觉现出了一丝思虑的神色,看着林千然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林千然见他神色有异,便重新开口,“大人可听过一个故事,一个靠捕鱼为生的渔村,数百年鱼虾源源不断,生活美满富足。但是后来,那条曾经赋予他们巨大财富的河流,竟然再难捕到鱼虾,断了生计。大家都说,这是老天爷给他们下了诅咒。大人觉得,这件事是何原因?”
许柏羽听了这些,心里似乎明白了林千然的意思,他眼神又亮了几分,开口道,“那是因为渔民们过于贪婪,捕鱼时大小不忌,未长成的小鱼尽数被抓了,如此一来,河中的鱼虾自然是越来越少,最后到了难以捕捉的地步。”
林千然弯眼笑,“大人果然聪明。古语有曰,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渔民因过度捕捞以至无鱼可捕,眼下高岱村的河流断流,或许与村民自己的某些行为有着某些关系也未可知。”
许柏羽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竟然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抚过一般,又柔又麻,听了她这般言语,自己也跟着露出了一抹轻笑。林千然看着许柏羽,“大人,这件事你可要管?”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管?”
许柏羽发问她。林千然哑然,“大人怎么事事都要问我?这里你最大。”
许柏羽笑,“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说话又做不得数。”
林千然撇撇嘴。“作数。”
许柏羽轻道,林千然愣了一下,许柏羽嘴角微微含笑,看着她又说了一遍,“你说的话,作得数。这件事只要你说管,我便管,你说不管,我便不管。”
林千然愣然地看了许柏羽好一会儿,半晌方道:“那便做一回儿多管闲事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