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竟然不是郑先之所为。”
程善低头感慨了句。我见他如此，从桌子上拿出那个信封，然后说：“昨天在我离开钟表行后，你来到街上随便找了个路人，给了他一锭银子，让其帮忙送封信，这信被暗中盯着你的警察给拦了下来，听说是送去一个肉店，叫田壮的人手中。这个田壮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果然是有警察在附近盯着我。”
程善微微抬头，深吸口气说：“昨夜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站在钟表行二楼就看见胡同口有辆黄包车，他也不拉客，还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看。我就意识到可能是警察。”
“所以你才没从程子怡留下的洞中逃出去与这人见面。”
我摊了下手：“他到底是谁，干什么的？”
“曾善柔的表哥，我是在去见曾善柔遭拒后去找的她表哥。小时候她表哥也常来他家，我们彼此认识，经常一起玩耍。后来我在曾善柔老父亲口中打探到了这个表哥的下落。自从曾善柔入了尼姑庵，老两口也是由田壮照顾，他不仅要照顾自己父母，还要照顾曾善柔父母。四个老人，导致他至今未婚。”
程善一脸严肃地说：“而且他经营的肉店也赚不到什么钱，虽然他已经将成本压到了最低，自己去选猪，自己杀，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维持家用。我找到他时，他与我喝酒，便开始吐槽，甚至说过，自己在这肉店呆够够的了，要是有人给他一笔钱，杀人放火他都干。”
“你与他应不知一次联系，这上面写老地方见。”
我提醒。“我们经常约一起喝酒，老地方指的是一家常去的酒馆。我打算杀害春生之前，也与他去过酒馆，那时我试探了下，现在如果有人给他一大笔钱，他还什么都敢干？这次田壮改了口，他说敢，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程善摊了下手说：“好像他母亲生了重病，时日无多了，他不想在这紧要时刻冒险，万一被抓，母亲去世可就没儿子给送行了。他今年比我小几岁，但父母也都八十多了。据我所知，几天前，他母亲死了。我觉得他没了牵挂，肯定会帮我一些事的。”
“你所为的一些事，是想让他帮着你散布谣言，让郑先之跟春生扯上关系，然后杀害郑先之？”
我深叹口气：“这样就可以将程子怡、春生的死亡，归咎到郑先之一个人身上，你便安全了。”
“我觉得田壮未必敢杀人，我只是想让他散步谣言的同时，帮我查一下郑先之的住处。至于杀人，还是我自己来最为妥当，毕竟我有了一些经验。”
程善再次叹了口气：“只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警方。”
“或许你还没计划好如何杀人，因为杀害郑先之需要伪装成他是畏罪自杀，才能不会引起警察的怀疑。”
吴勇放下手中笔，挺直身子说：“还有个问题，你既然割下了春生的生殖器官，为何不也扔在角楼内，而是拿回了家？”
“我们在你父亲的骨灰罐子里找到了春生的男性器官。”
我补充了一句。“因为说是杀害子怡时手段极为残忍，所以我才想着越残忍越好，就又给春生捅了几刀，割破了手腕，割掉了生殖器官。我听周围人说，好像子怡的什么器官也丢了，没有找到。我就想凶手可能是割掉了子怡什么东西，所以我便将春生的器官拿走了，假装也是丢掉了。这符合同一凶手的特征。”
程善不在隐瞒任何，如实回答道。“你始终没见到程子怡，凶手对她的凶残成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凶手是将程子怡彻底开肠破肚，拿走了体内的所有脏器，并且角楼内没有血。凶手是将其彻底放了血后才抛尸角楼的。”
我也不在隐瞒，如实说道。听见这些话，程善浑身抖动，双眼瞪大：“我女儿死前到底遭受了多少的罪。”
“事实上也未必会遭罪，程子怡生前最后一顿餐吃的是西餐牛排，还喝了红酒。或许跟春生一样，都是睡梦中被杀害了。”
我看向程亮询问：“程子怡在家中喝过酒么？”
“从未，一口都没喝过。”
程亮回答。“先前我们一直在问你的是，程子怡最近有没有看过医生，因为我们怀疑杀害程子怡的有可能是医生，因为法医判断切割手法很专业。”
我直了直身子，皱起眉头想了下说：“现在你需要再回忆一下，程子怡到底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没有，确实没有，我十分确认。除非是我不知道。你们也知道，她经常偷跑出去，所以背着我干过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程善深吸口气，然后说：“没准是被哪个野男人拿了身子，去医院打胎。这种事咋能跟我说。”
“看来你对自己这个女儿此时已经失望至极了。”
我看向程善说道：“她现在就躺在楼下，你竟说出如此话来。”
“这是事实，去歌舞厅的哪有好人。”
程善一脸不屑：“脏了身子也实数平常。”
“一个真正的父亲，即使女儿做错了什么，哪怕年少无知脏了身子，也不会是你这种态度。恐怕要让程子怡重新选择一次，她宁愿自己还在孤儿院中，未曾被你领养。”
我紧皱眉头。“你说对了，我并不是真正的父亲，自从程子怡十几岁时与我分房睡，我便感觉到了她的远离，时时刻刻都想着能与她发生关系，只可惜我废掉了。我不能让她瞧不上我，认为我不是男人，只能与她灵魂沟通。我希望自己正常，同时也希望她不正常。她不正常，才能呆在我身边，与我一同过下去。”
程善不在隐瞒任何自己的想法，开口说道：“可我只想她能守身如玉，陪我到死亡。我知道这是奢望，但我实在无法看她与别的男人恩爱，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凌辱，我做不到这点，每每想到这儿，我就已经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