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人看见你贴的纸就找了过去是吧？”
我问。“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人找了过来，我告诉了他一下大概位置，他也没去实看，就决定要买。对方似乎也不差钱，他先给了一个价，我朋友也说那破地方，卖这个价格就不错了，于是他拟定了一份买卖协议，我签了字。”
王志刚微皱着眉头说：“他当场就把钱给了我，我则把地契跟钥匙交给了他。以防万一，还按了手印。”
“买房子的人叫什么？”
吴勇在一旁询问。“姓程，叫程善。”
王志刚打开随身拎着的黑皮包，找了找，从里面找出一份买卖合同：“合同一共两份，他一份我留一份，这份是我的。”
上面果然留着程善的名字以及手印，看样子他百密一疏。而购房日期则是半个多月以前。或许从程善看见了程子怡所画的男孩画像开始，他就已经受不了决定要杀人了。我将合同递给吴勇，然后对王志刚说：“这合同我们需要作为证据拿走，没什么问题吧？”
“没。”
王志刚点头，然后接着说：“一会儿跟我母亲我估计是要坦白了，只是希望不要让我父亲知道，他若知道，我以后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行了，你回去吧。”
我说道。王志刚转身离开回到了家中，坐在摩托车上的吴勇看着买卖合同说道“真逗，还写了个中间人，也签字按了手印。这中间人估计就是王志刚说的那个朋友，叫田猛。”
“王志刚应不知道现在买卖房屋，是需要去盖章的，这样私买私卖早就不允许了。”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不过程善肯定知道，所以他才用了真名，若是日后案子没被发现，他肯定还需要过来找王志刚，跑一趟盖公章。”
“只是缺了个公章而已，但这合同也是生效的。”
吴勇将合同折叠起来放进兜里，然后说：“这回盖章定论，去抓人没问题了吧？”
“咱去分局调些人，先将程善扣下带回警察局，顺便将这些事告诉董莉等人。”
我深吸口气说：“人抓走，就能解破程子怡是如何逃出去的了，在搜查搜查看是否有春生身上没找到的男性器官。”
吴勇踹着摩托离开，一路来到分局，又给警察局打了电话，一五一十告知了董莉、周函昀，这才一同前去钟表行。五六名警察冲进钟表行，程善不知何时，一脸懵。将人带走后，我跟吴勇并没跟着离开，而是径直来到了后院，围墙边种着花，我蹲下，伸手在花附近挖了挖。泥土很松，没挖几下，便摸到了一个板子，将板子移开，下面便有个洞。顺着洞钻出，外面也有一块板子，上面盖着泥土，但很容易就能够推起移开。程子怡应是如此离开的，只要回来时在将围墙里面的板子，连同花一起移过去遮盖一下，便不会被人发现。谁会发现栽种着花的泥土下竟然还有一块板子。“程子怡还真挺聪明。”
吴勇摊了下手：“不过这钻来钻去，也确实挺麻烦的。”
“为了片刻的自由，麻烦一点又如何。”
我摊了下手，然后从后院走进去，跟吴勇一起，开始搜查钟表行一楼。一是找房契合同、二是找春生男性器官。吴勇在一楼维修钟表的那张桌子下面，翻到了跟王志刚签署的合同，以及房契。一楼搜查完，我们又来到二楼，然而搜查来搜查去，始终没找到男性器官，就在我们以为春生身上的男性器官，未必在这里时，我扭头看向了楼梯旁摆放着的柜子。那柜子里放着的是程善父母的骨灰，于是我若有所思走过去，将柜子打开，然后拿起程善母亲的，装骨灰的罐子，将塞子打开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眯起一只眼顺着罐子看进去，应就是骨灰。于是我又拿起了程善父亲装骨灰的罐子，拔掉塞子。在塞子拔掉的瞬间，一股恶臭瞬间便冲了出来，顺着我的鼻子吸进了肺里，顿时让我干呕了几下。吴勇站下不远处，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他从我手中接过罐子，蹲下身将其倒在地上，便发现骨灰之内，有一个已经发臭、腐烂的器官。我拿出证件袋，戴上手套，将器官放进去。吴勇则又将骨灰捧回到罐子里盖上塞子。“真是变态，竟然将这东西拿回来放在自己父亲的骨灰里。”
吴勇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按照法医程亮所说，凶手是在将死者送去角楼后，在角楼内又对尸体施施了二次伤害，这也就证明，凶手是在角楼内割下的死者男性器官，然后将其带了回来。“在钟表行找到了属于春生的男性器官，以及房契、合同，这回程善怕是百口莫辩了。”
我摊了下手：“回去审人吧。”
离开钟表行，我与吴勇回到警察局，并没急着审问，而是先去食堂吃了饭。在食堂吃饭时，我遇到了昨日在钟表行附近伪装成拉黄包车的警察，他走过来坐下边说：“昨日你离开后，程善果然有动作。”
“哦？”
我疑惑。“他从钟表行出来，然后四处打量拦下了一位路人，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告诉了他一个地址，以及给了一锭银子，让他帮忙送信。那人离开钟表行后我便跟着，然后将其拦了下来亮了身份。”
警察将信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我没拆。”
我将信拆开，里面写着“价钱任开，帮我做件事，今晚老地方见。”
“昨晚程善离开过钟表行？”
我问。警察摇了摇头：“既已知道他有可能会从后面偷偷离开，所以昨夜钟表行前后都有人看守者，并没见人出来。”
“程善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你们，所以才没敢妄自行动。毕竟容易暴漏行踪。”
我深吸口气，将纸张重新放回到信封里说：“被拦下来的人，知道这信是送去哪么？应该是有个目的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