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下来……来到我跟吴勇身边淡淡一笑，然后坐在了一旁：“我先生不在家，忙生意去了，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是这样的，王胜有个老宅你知道么？”
我深吸口气。兜兜在我脚下背包里，没有探头出来，估计是吃了鸡腿睡着了。“知道，但我就结婚时去过一次。”
女人淡淡一笑：“那边的环境我受不得，特别是厕所，太脏了。”
“那房子是不是被你们卖掉了？”
我微皱眉头。“没有吧，我先生常说房子留在那是个念想，并没有出卖的打算。”
女人如实回答。“那这样，没卖掉的话应有房契、地契之类的，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看下，确认一下。”
我直了直身子，想了想后说道。“可以。”
女人起身，施礼后说：“你们稍等，喝些茶水。”
她转身上楼，一旁的吴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口：“有钱人喝的茶就是不一般，有股子清香。”
茶几上还摆放着水果、差点，吴勇拿起一块，整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太甜。”
女人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然后再次走下来，只不过她手里并未拿任何的房契。重新坐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说：“两位长官不好意思，房契我并未找到。以前我记得就与这房子的房契，地契都是放在一起的，不知怎么没了。”
“要不要问问你先生？”
吴勇擦了擦嘴，主人在他便不太好意思吃了，于是坐直身子询问道。“这些东西都是由我收着的，我先生如果要拿去用肯定也会问我要。我查看了一下，就那边的地契没了。害，反正也不打算卖，丢了就丢了。”
女人摊了下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说：“许是有一次卧室重装，我将其拿出来弄没了。”
要是这洋楼的地契、房契没了，估计她就不会如此淡定了。我心里想着，然后说：“你儿子呢？”
“上学去了。”
女人回答。“他在哪里上学？”
我问。“离此处不远，”女人声音清淡地说：“是一所洋人开的学校，主要针对日后出国留学，先打好底子。”
“你儿子叫什么？”
吴勇询问。“王志刚。”
女人如实回答：“我儿子很乖的，你们不会觉得是他……”“有人见他前阵子回过老宅，现在房契又不在了，我们只是合理怀疑。”
我想了想后询问：“他什么时间放学？”
女人看了下手腕上的女士手表，随后说：“快了，大概十一点钟。他中午回来吃饭，睡个午觉，下午还有课要上。”
我也拿出怀表看了眼，还剩半个小时到十一点，保姆已经开始准备饭菜了，从厨房那边飘出了菜香味儿。我与吴勇对看一眼，随后吴勇说道：“咱们出去门口等吧？就别在此处打扰了。”
“我儿子不可能偷房契的，他拿着又没用。”
女人摊了下手：“而且他胆子很小，你们要真想与他聊的话，别吓坏了他。”
“放心好了，我们只是询问询问而已。”
我跟吴勇起身，走了出去。在外面，吴勇坐在了摩托车上，我则靠在一旁等待，果然十一点多一点，有个男孩走了过来，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样子。吴勇见状喊了一句：“王志刚。”
听见叫了名字的王志刚停下脚步，扭头朝我们看过来。这时吴勇摆了下手，示意他过来。女人打开了房门，对自己儿子说“那两位是警察，他们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
王志刚看上去文文弱弱，留着平头，身上穿着的应该是洋学校的制服，手里拎着个黑皮包。他走过来，十分礼貌地鞠躬说了句：“警察叔叔好。”
“乖。”
吴勇接了一句，声音温柔地说：“我们过来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你父亲有一个老宅你知道吧？”
听见是问这事儿，王志刚双眼瞪大了些，表情有些吃惊。他扭头看了眼自家房门，见母亲没站在外面，这才皱着眉头询问：“你们也询问了我母亲？”
“是的，她上楼找了房契，但没找到。”
我如实说道：“你母亲以为是丢了，并没在意。你放心好了，如果真是你拿走的，我们也不会给她说，进屋后你就说不知道就可以。”
我猜想王志刚肯定是担心会被父母责罚，于是如此安慰。王志刚低头想了想，他应是知道对警察不能说谎，于是轻轻点了下头，嗓音略有沙哑地说：“那地契是我拿走的。”
“拿来干什么？”
吴勇询问。“父亲其实给我的零花钱并不多，他常说自己就是苦日子熬过来的，所以希望我也如此。他不希望我过分奢靡，母亲则听父亲的。回到北都后，他们便给我塞进了洋人学校，那里学费高昂，能读的起的，家境都不差。”
王志刚深吸口气，如实说道：“而我在他们面前就略显寒酸，想要交到朋友，就必须要请人吃喝玩乐混到一起才成。”
“在那样的环境下有攀比心也是常态。”
我安慰了句。“我不想让人瞧不上，有时会拿出零花钱来请他们吃零食、小吃，偶尔母亲也会背着父亲偷偷给我一些钱。我们班的十几个男生，从今年开始有了个传统，也不能说是传统，就是每周轮流请客去玩，要么去歌舞厅，要么去高档的西餐厅等地。可是父母是不希望我奢靡的额，也不会希望我去一些淫乱之地，所以根本就不会给我这笔钱。那日卧室装修，我中午回来，见房契、地契就放在那，于是便挑了一张老宅的房契，我父母应该不会发现，毕竟那老宅父母这些年根本就没回去过。”
“你将房子卖了？”
吴勇有些惊讶。王志刚使劲儿点了下头“我在那条胡同附近的路灯柱子上贴了附近有房卖的字样，地址留的是学校。这是一个同学告诉我的，纸张上既没写具体地址，名字用的是同学的，就是避免被家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