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发现场？”
“除非真是被狐妖吸了血，沟渠下是死水，并不流通，尸体被划开肚子拿走脏器，血总不能不翼而飞。”
程亮蹲在尸体旁边，一边检查一边说：“所以凶手是在别处作案，抛尸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妖狐传说我有所了解。”
孙肖汉脸色难看，伸手整理了一下口罩说：“先前也关注过这个地方，特意询问整理过。只有南城这边的角楼，被人称为狐狸塔，据说民国以前，也出现过几起类似事件，因为尸体无血，脏器被吃掉，所以才有塔内住着狐狸精之说。据说有人曾亲眼见过妖狐，是个幻化成人形的狐妖。但传说吗，总是越传越夸张。确实如那拉黄包车的所说，他们鲜少会聚集在此处拉客，都是避而不见。”
“又是一处万人嫌的地方，跟工厂那边似的。”
吴勇若有所思地说。“自古以来发生命案的地方要不就是被叫做凶宅，或者凶地，不祥地，通常这种地方阴气较重，自然是万人嫌。咱们先前破案，出现尸体的房屋，现在也都无人居住，周围邻居避之不及，很正常。”
孙肖汉微皱眉头解释说：“据我当时的调查，这个妖狐杀人，并非是民间传闻那么简单，最初是官府定了案。”
“官府定案？”
我有些好奇。“就是北都衙门给定的案，那起事件大概也是如此，一身份不明女子死与角楼沟渠，内脏被掏空，血被吸干，但当时据说……死的是个洋妞，引起了高度重视，各方势力施压，没个交代恐怕是不行了。只是查来查去，衙门便查偏了，找了一些证人、目击者，怀疑是做了假证，声称看见角楼内妖狐现身，还有说夜夜听见哭泣声从里面传出来，疑似喊冤死去的洋妞。”
“洋人肯定不会信这套吧？”
吴勇看向孙肖汉。“但好糊弄，捉鬼天师一请，法坛一立，在找来和尚老道为洋妞超度，表现出对此事的绝对重视，那洋妞虽身份特殊，但毕竟也只是普通人，最后只能认同了衙门的说法。不过这其中还有点儿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孙肖汉摊了下手：“毕竟我也是询问了一些人，将事件拼凑整理出来的。”
“清政府走向没落不是没有道理的，正经事不做，只知道这些歪门邪道，如此敷衍了事。”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盯着尸体说：“不过眼前这具尸体，也是穿着洋装，凶手是效仿民国前发生的几起案子？”
“就算是效仿，感觉能把尸体切开，拿走内脏，也是够变态的。”
吴勇说。“先放血，在切开肚子拿走内脏的可能性大。”
程亮简单检查了一下后直起身子说：“死亡时间目前来看是在端午节之前，应有三四天的时间了。”
“身上洋装价值不菲，但我却感觉像是误导信息，衣服未必是属于死者的，而是由凶手将其穿上。”
沈从宛将剪下来的衣服仔细整理说道：“这洋装的码偏大，而从尸体上看，死去的女子偏瘦。洋装跟咱们所穿衣服不同，最在乎的就是合身，稍大些便衬托不出美感来，反倒会给人窝囊的感觉。”
“衣服里有没有别的线索？”
组长秦浩问。“除了衣服，身上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沈从宛摊了下手：“这也是我感觉衣服不是女尸的一个原因。这洋装比较正统，并非日常穿着，通常是出席一些相对来说重要的活动，酒席才会选择。而出席重要的酒席，却不穿内衣裤，似乎并不庄重，而且出席重要场所通常要有外搭，丝巾、帽子、包之类。”
沟渠内的几名警察爬了上来，毫无收获。“若是出席重要场所，身份必定不差，可这若是虚假信息，就难搞了。”
组长秦浩轻叹口气。众人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法医程亮的验尸，这时角楼外有些吵闹，随后分局的一名警卫跑进来，看了眼尸体后来到秦浩跟前，压低些声音说：“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来认尸的，怀疑角楼内是他女儿。”
“哦？有这事儿。”
组长秦浩扭头看向我，然后说：“奉天，跟着出去看看。”
我跟警卫走出角楼，来到外面。不知不觉十米开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最前方有个人，支着拐棍，穿着大褂，鼻梁上顶着个圆圆的墨镜。他站在警卫身旁，走过去后，我询问：“你要来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