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牵上了手。我不愿意松开,就在胡同周围来回的逛,钱乐乐说,我在不松手的话,她就回不去家了。当时我若不松手的话,许就不会出那样的事了,可我还是顾忌了自己文人身份,觉得那样过于轻薄,便松了手。”
许丰年低头抓了抓头发,然后说:“我说要送她,她说不必了,否则她还需要送我,来来回回送到天亮也送不完。夜路难行,我让她小心,她笑着说自己常走夜路,出不了事儿。”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吴勇询问。“我目视着她离开,她走的方向,确实是朝家的方向。”
许丰年抬头看向我:“并非是去往阴兵工厂的方向。”
“当时几点?”
我问。许丰年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戌时,八点左右,天虽黑,但街上还有些人,主路上的路灯也亮着。按照脚程,估计亥时钱乐乐咋也到家了。”
“时间不算特别晚,夏至七点多也才要黑天。”
吴勇再次喝了口茶水。“如果特别晚的话我说啥也不可能让钱乐乐独自回去。”
许丰年有些懊悔地说:“但当时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并未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我回到家,父母拉着我谈话,与我说这事儿必须得快,要不这么好的姑娘容易被别人抢了去,还催促我说次日就去拜访她们家,多卖些回礼,这是大事儿,该花的钱千万不要小气。父母还畅想,说日后成婚,让我们单独住,小两口有个自己空间咋说都方便些。”
“你父母确实很开明,多数父母还是希望成婚后住在一起才是家。”
吴勇若有所思地说:“听上去一切都很美好,可恶的凶手,将所有的美好都破坏了。”
“就这么着,我次日一大早便去买东西,赶在中午前到了钱乐乐家,然而还没等进屋,便被他父亲推了出去,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才得知钱乐乐昨夜并未到家。于是我们就开始寻找,后来她父亲还在工厂里调了人出来帮忙一起找,却没寻到人。”
许丰年擦了擦眼角,深吸口气说:“因为此事,钱乐乐父亲对我怨恨极大,我也深感愧疚,可却无可奈何。父母每每想起此事也连连叹息,说那么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提醒我一定要多跑跑钱乐乐家,毕竟此事与我脱不了干系。”
“不是去往工厂方向,应越走越远才对,什么事让钱乐乐突然改变了方向呢?”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许丰年:“她应该不会迷路吧?”
“她对东陵区这边的路况很熟,走过多次,即使夜晚迷路的可能性也不大。”
许丰年想了想说:“除非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需要钱乐乐的帮助。”
“需要帮助?”
吴勇疑惑。“刚才我说,钱乐乐心善,这是优点,但也过于心善,有人求助,她根本不会拒绝,也不顾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我曾告诉他,心地单纯是好,不过也要保持警惕心,毕竟目的不纯之人善于利用人们的善心。她却不以为然,说既是善心,被利用了又如何?吃亏是福嘛。”
许丰年摊了下手:“走在街上,若有人求助,她能帮就会尽量帮,遇见乞丐,几乎每遇到一个,她都会扔下一个铜子儿,虽然不多,可一路下来也不少。”
“钱乐乐的家庭并不富裕,四个孩子,靠着父亲工资,却能拿出钱来救济乞丐,确实不易。”
我微皱眉头说道。“不,那时钱乐乐是在一家裁缝店打工,她给乞丐的钱也都是自己的。光靠父亲工资,很难养活那么大一家子,所以她哥跟她也都在外打工,当时她哥是当力工,扛沙包,后来跟着父亲进了厂子。钱乐乐的工资算是可以,当时比她哥跟父亲都高,所以实际上是她在养活一家。”
许丰年反驳了句,然后说:“那家裁缝店很看好钱乐乐,钱乐乐之所以想上大学,是听说外国有什么服装设计专业,日后国内大学也会开设这个专业,她的梦想是当衣服设计师,设计出好看漂亮的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