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妻子跟祝梁有染？”
我提高嗓音询问。“这我真不知，将所有事都解决完，我想起乔桂香有些值钱的东西，然后便全部拿走了。”
王方严肃地说：“我跑回家中忐忑不安，生怕哪里处理不好被发现。那晚婆娘不在家中，我也没心情去寻，以为她是回了娘家。”
“林洪客栈老板何尤，有没有找过你？”
我再问。“他是谁？”
王方一脸懵，似乎是真不认识这个人。“秦凤莲面对你跟乔桂香的眉来眼去，也未曾说过什么？”
我在想，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丈夫明目张胆的与别的女子眉来眼去，秦凤莲这才下定了决心要跟祝梁有染。“没说过，从没说过什么。她也没问我是怎么认识的乔桂香。这婆娘，外面有了男人，自然对我冷漠，哪会在乎我。”
王方愤恨地说了句。井里的男尸等于是送了人头，这要当晚是田七，那怕是井里的便是田七了。我轻叹了口气：“自己婆娘失踪，你之所以不报警，便是因为自己杀了人，对吧？”
“其实我弄好一切回到家后，没见到婆娘还是有一些侥幸的。若是婆娘在家，撞见我那么晚回去，反倒麻烦。这没人撞见，不就没人能够证明，我便可以胡乱编造理由。”
王方深吸口气说：“但我没想到过了两日，警察便找上了门，开始调查我。这该死的婆娘，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要不是她死引来了警察，你们也不可能马上发现井里的尸体。我还琢磨过阵子假装将那院子买下，把井填平。这样的话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井内那两具尸体存在了。”
“乔桂香没有亲人，但那男的未必没有吧？若是他家人报警，警察一样会调查。你与乔桂香的不正当关系也会被挖出来。”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你知道那男的叫什么不？”
“不知，但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也许是在街上擦身而过吧。”
王方直了直身子说：“反正动了杀心，管他是谁。那夜是雷雨交加，要是没这雷雨，乔桂香那声喊叫，定是会引来邻居的。”
“听闻那男的也常去赌坊，许是在赌坊见过。”
吴勇提醒了句。“你这样说好像是的，其实自从遇到乔桂香后，我便少去赌坊了。在那里面想要赢钱出来太难，还不如组局在家，手气好能赢些，又能过过手瘾。”
王方皱着眉头说：“警官，我是酒后杀人，要怪，就怪那酒，要不就怪酒馆，他们要是不卖酒给我，我也不至于借着酒劲儿杀人。”
“淋了一路的雨，就算喝了酒也清醒了。”
我摊了下手，放下钢笔说：“而且你不是杀了人后直接跑掉，而是仔仔细细处理了现场，从这点上来看，你当时是清醒着的，酒劲儿早就过了。”
王方无了话说，便低下了头。“既然你已承认，就等着判决下来吧。”
我收拾起纸笔，伸了个懒腰起身。吴勇跟着我起身离开审讯室，吩咐门外警卫，让其将人押走。从楼上下来后，吴勇若有所思地对我说：“那这案子算是破了还是没破啊？”
“破了一半。”
我摊了下手，边走边说：“乔桂香的谜底解开了，男尸身份还未知，我让田七帮忙去赌坊问问。现在也知道秦凤莲跟祝梁偷情的事儿，王方并不知晓，那这件事很大概率是林洪客栈老板何尤所为，许是她暗中，诱导了祝梁，让祝梁去了阴兵工厂。只是这事儿暂时不是最主要的，因为若真只是诱导，利用阴兵工厂特殊环境让两人死亡的情况下，似乎是无法对何尤定罪的。”
“林洪客栈的老板也是可怜，喜欢上了祝梁，却是个渣男。不过我听董莉说过，诱导犯罪也是犯罪，只是……这偷情男女情况确实有些特别。何尤许也是听说工厂那边有冤魂，希望祝梁遭了报应。”
吴勇若有所思说：“但她未必真就知道，祝梁跟秦凤莲过去后就会丧命。那现在未曾破案的，便是废墟之下的四具尸体了。”
“差不多如此吧。”
我回答。此时已是中午，我跟吴勇在警察局内的食堂打了饭菜，吃饭时周函昀也下来了，她拿着铝饭盒，帮着董莉也打了一份，打算回办公室来吃，见我跟吴勇，便走过来坐下聊了几句。“井内两具尸体，凶手马上便别抓了回来。你们这效率也是挺高。”
周函昀深吸口气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下，给你们奖励。”
周函昀说完便离开，没一会儿，她在来到食堂时，手里拎着个兜，从兜里拿出两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我们下午还有事儿呢，不能喝酒。”
吴勇看了眼，咬了口馒头说。“不是酒，这叫汽水，没喝过吧？”
周函昀坐下身说：“是我父亲的友人从北平带回来的，我本打算一人一瓶尝尝，早上你们不是没回办公室吗。”
“汽水？”
吴勇放下馒头，拿过小瓶子，用牙咬开闻了闻，然后喝了口：“呦，还真有气儿。”
“行了，你俩喝吧。”
周函昀说完起身离开。我拿过瓶子看了看，然后放进了背包里说道：“拿回去给豆豆尝尝。”
瓶子不大，吴勇两口就已经喝下了大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小半递给我：“你也尝尝，是有味道的，好像是什么水果。”
我喝了口，品了品：“像是苹果。”
“咱们部门有周函昀跟董莉还真不错，啥洋玩意都能尝到。”
吴勇嘿嘿一笑，用筷子夹菜吃了口：“也跟着沾了光。”
晌午饭吃完，吴勇有了困意，嚷嚷着回办公室稍微睡会儿。我则在办公桌前拿出本子，简单整理了一下案情，试图找出下一步的调查方向。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周函昀接起在本子上记了记，挂断电话后走过来，将一张纸递给我说：“南城分局那边的警察拿着画像走访出了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