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刑场，也得是大明朝以前了。”
我看着卫根母亲说：“我们在工厂那边发现了几个明朝之坟。”
“三百年之久，这冤魂也怕是修炼成精了。”
卫根母亲说完，有些担忧地朝屋里看了眼。我见卫根睁开了眼，也起身跟着他母亲走进屋。卫根似乎有些疑惑，像是没认出母亲跟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四下看了看说：“我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臭小子，让你别去工厂那边就是不听。”
卫根母亲见儿子没事儿，拍了一下他脑子说：“要不是这位警官将你救了回来，怕是你也要死在了那边。”
“为啥我完全没有感觉。”
卫根挠了挠头，依旧疑惑：“难道又被冤魂迷了心智？”
“你去那边都干什么了？”
我走过来询问。“就是寻思过去帮着警察找找线索，在工厂里转悠了几圈，然后……”卫根想了想，接着说：“然后好像是刮起了风，啊，对了……”卫根似乎回忆了起来；“我想着找个地方躲风，就进了厂子里找个地方避着，紧接着我便听见了嬉笑声。然后眼见着一对儿男女嬉笑打闹。再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对儿男女，是那两个死者么？”
我问。卫根回忆着点头，说道；“好像就是，但瞧着不想冤魂，像活生生的俩人。对了，那女人嬉笑着似乎是发现了我，看向了我这边，紧接着我便没了心智。这样想来那晚也是如此，看来似乎是不能跟冤魂对视。”
“这中间你没吃什么，或者没碰什么？”
我坐在炕边。“碰到是碰了，墙壁、杂草，但吃确实什么都没吃。”
卫根深吸口气，将旁边放着的干衣服拿过来穿上说：“我是吃得了早饭去的，也没喝水。本以为大白天没事儿，没想到也能撞到鬼。”
“你说帮着警察去找线索，找的是鬼线索？”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以后这类事儿不需要做，你就做往常需要做的事就成。还有就是……工厂那边确实凶险，暂还不知原因，所以没事千万别在往那边跑了。”
“我的话你可以不听，警察的话总该听了吧。”
卫根母亲将被子叠起来放到一旁说：“你还小，工厂那边发生的一些事儿你不知道，也没跟你说过。韩三你知道吧，他就是去了工厂那边后变得痴傻，这些年都没好。你若变了那样，让我咋整。”
“韩三叔是去了工厂变痴傻的？”
卫根似乎有些后怕，表情认真地看向母亲说：“以后我不去了便是。”
卫根从炕上下来穿上鞋，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然后看向我，但没说话，只是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走了出去。我也跟着出去，来到院子，他母亲瞧不见的地方，卫根才开口说话：“警官，今儿这事儿谢谢你。”
“叫我出来不是专门为了感谢吧？”
我看着卫根：“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不能说是发现，但我确实见一人鬼鬼祟祟。”
卫根朝屋子那边看了眼，然后压着声音说：“刚才我母亲不是提到了韩三叔么？我见到的便是他父亲，韩宝。”
“哦？”
我疑惑，然后询问：“他过去那边干嘛？”
“不知，但我瞧的真真的。他走进来时，我见有人过来就藏了起来，所以他没发现我。然后我看他进了发生人命的那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我微皱眉头：“那里警察已经彻底搜查了一遍，就算有什么也已被拿走。”
“那就不知了，反正他在那边找了差不多半刻钟，但什么都没找到，这才离开。”
卫根表情严肃地说：“我以为他在找什么，所以他离开后我也在找，不过也什么都没找到，随后便遇到先前在屋里说的事儿。”
“看来有必要见见韩宝，你能领我过去么？”
我深吸口气询问。“可以，你等等我。”
卫根转身进屋，对母亲说了句：“我跟警察出去一趟，中午回来吃。”
还没等母亲询问，他便再次跑了出来。我跟着卫根出门，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家门前。院子里蹲着一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痴傻地笑着，手里握着一根棍子，肉眼可见棍子被啃食过。卫根敲了敲门，引起了对方注意，然后说：“韩三叔，朝这儿看，我这有吃食。”
卫根不知何时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烧过的土豆，他举起让韩三看了眼，紧接着韩三便扔掉棍子，朝这边走来。他打开门后就去抢卫根手里的土豆，随后大口吃了起来。卫根率先走进院子，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说：“韩爷爷在没？”
韩宝走了出来，他年龄应有六十，但腿脚利索，看上去比自己儿子显年轻。“这不卫根吗，啥风把你吹来了。”
韩宝嘿嘿笑着说。“怪风。”
卫根说了句，然后介绍道：“韩爷爷，这位是警察，是他说要来找您聊聊。”
听闻是警察，韩宝变得正经了起来，朝我打量一眼，然后说：“这警察能来找我聊什么？我也没犯法。”
韩三几口便将烧土豆吃了，然后再次回到院子里，也不理会我们，蹲下身又捡起了刚才的棍子啃了几下。韩宝也没理会他儿子这个举动，我走上前，深吸口气说：“我刚才去了工厂那边调查案子，好巧不巧撞见了您也去了那边。”
我没有说是卫根撞见的他。韩宝听后脸色一变，随后说：“咋地，那边是啥军机要地？咱普通百姓还去不得了？”
“自然去得。”
我见韩宝承认了，于是说：“平日里去警察自然不会过问，可前日那边才生了命案，一男一女死在了工厂，这事儿您应有听闻吧？”
“警察浩浩荡荡去了工厂，这附近的人都传开了，自然有听闻。”
韩宝深吸了口气，从腰间拿出烟杆子，用火柴点燃吸了口：“听说是男女偷情被冤魂索了命，纯属活该。这跟我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