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我卑鄙。”
罗必摊了下手,然后说:“还说我是自作多情,她最恨的就是赌鬼,咋能看上我这种人。还说我在王方那有前科,若是我对她怎样,王方肯定不会信我,到时免不了在吃一顿打。”
“你被激怒了?”
我扭头看向罗必。“怒了,我奈何不了王方,还奈何不了他婆娘?上前我便将她拽了过来搂在了怀里,也顾不得后果。”
罗必先是一脸享受,随后抬手捂了捂左眼:“就在我兴奋之时,忽然后面有人拽着我衣服,我一转身,这左眼就吃了重重一拳。”
“王方来了?”
我微皱眉头。“不是。我这一捂眼的功夫,秦凤莲便被救走了。虽然当时天已经擦黑,我也没看见那个男人的正脸,但应就是画像中人。许是两人分开后,他看见了我在跟踪秦凤莲,便也跟了过来。”
罗必深吸口气说:“当时我就心想,王方这顶绿帽子,就算不是我给戴的,他也戴定了。这样想着,我心理的那口恶气也就不觉得气了。”
“你成全了画中男子,让他在美娇人面前来了一次英雄救美。本来秦凤莲就对他有些好感,这一下怕是情到深处了。”
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你没去将这事儿告诉王方?”
“王方哪会信我,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他都得知道,我就在家坐等着看人笑话岂不更好?”
罗必一脸严肃地说:“我虽不能去王方家,但其他几位牌搭子还是偶尔会与我赌钱,我便从中套话,但迟迟也没动静,我心想这王方还真是个憨人,被绿了竟不自知,还夸她婆娘转了性子。”
“那之后你就没见过秦凤莲跟那个男人?”
我问。“见自然是见过,长官您也听出来了,我不是啥好人,但也没坏得彻底。我去见过那代写书信的男人,假装写书信之名,跟他说自己知道了这事儿。他与秦凤莲勾搭到一起这事儿,我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赌博输了,兜里没了银两,让他拿些封口费。”
罗必深吸口气,淡淡地说:“他也倒识趣,说自己支了个代写书信的摊,一年到头也赚不得几个铜板。然后他将身上的钱袋子拿给我看,还说自己有老母要照顾。我一心软,就从钱袋子里面掏出几个铜板,剩下的给他留了下来。我说这算是那天他打我一拳的医药费。”
“他不是没钱,也是赌鬼一枚,赚了钱就拿去赌了,连老母亲都不管。他的母亲,不过是他用来卖惨的工具。”
我紧皱起眉头。“看来我跟秦凤莲都被他外表给骗了。”
罗必说:“这事儿也是讽刺,秦凤莲最讨厌赌鬼,然后却嫁给了赌鬼,连情人都选了个赌鬼。这便是她的命运了。”
“你知道两人是去了工厂偷情么?”
我看向罗必。“连个客栈都不肯开?”
罗必也扭头看着我,然后说:“后来我就没在跟着秦凤莲,在说俩人暗地里约会肯定会更加小心。我以为肯定会去客栈,他们胆子可真大,那工厂闹鬼又不是不知。”
“你知,秦凤莲应该也知,但恐怕画中男子不知,他离那边较远。秦凤莲既胆子大的偷情,自然不怕因果报应,更不会怕冤魂。想必这地点就是她选的,因知不会有人过去。”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则想,若是如此,那这人命案还真就是没有凶手。“玩的也是够野的,我就说王方他婆娘就是个骚浪蹄子。”
罗必压着声音说:“这俩人结婚也有五六年之久了,却一直也没见他婆娘肚子有什么动静。这明眼人一瞧便能瞧明白,肯定是王方不行。”
“你这嘴要是不在管管,早晚还得惹祸。”
我说了句,然后背起背包,拿出怀表看了眼说:“你若又想起了什么,便去警察局寻我。”
“好嘞,警官慢走。”
罗必嬉皮笑脸地说了句。我走出院子取了车,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朝工厂那边骑了去。今日虽没下雨,乌云也少了许多,但有风,而且越靠近浑河,便感觉风力越大。骑到工厂外,朝浑河那边看去,河水比先前来时涨了许多,不过还不至于淹到工厂这边。风浪让河水翻滚,发出汹涌之声,我走进工厂,站在废墟之上四处张望。突然我看见了卫根,他站在浑河边儿,望着我这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吃啥,但我不确定他是否看见了我。“卫根。”
我喊了句:“你在这儿干嘛呢?”
风太大,将我声音吹跑了。我朝卫根走去,他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脸上写满了恐惧,随后转身朝浑河跑去。没几步,他的双腿便淌进了河水,而且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我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卫根越往里淌水便越深,等我跑近时,河水已经没到了他腰间。我没犹豫,也直接走进了河水,艰难地淌着河水来到卫根身后,伸手拽住他。然而他却似乎像着了魔似的,不顾我的拉拽,依旧使着力气朝更深的河水中走,也没有回头。我见状直接上前抱住了他,然后在他耳边喊着:“卫根,你这是咋了。”
他试图摆脱我,拼命地挣扎,最后我俩便一同倒在了河水里,衣服全部浸湿。我死拽着他,拼命往岸边游,就在力气即将全部用掉之际,总算是来到了岸边。我擦了一把脸,将卫根压住,见他依旧不清醒,便伸手在他脸蛋上打了两下。卫根这时突然停止挣扎,瞪大双眼看着我,随后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我翻身坐在旁边大口喘着粗气稍作休息,等体力恢复了些,便将卫根背到身上出了工厂。来到自行车旁,我将他放在自行车上,推着暂时离开了工厂。我一路来到卫根家,他母亲见状一脸担忧:“这臭小子是咋了?”
“呛了几口水,应该无碍。”
我背着他进屋,将他放到炕上,帮着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找来被子盖上。卫根母亲也找来卫根的衣服,递给我说:“你也换一下吧,这浑身都湿透了,容易感冒。”
说着,他母亲走出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