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吴勇来说可是美差。”
我调侃了一句，然后解释说：“陶家女眷，各个貌美，勇哥这是要醉倒在桃花林了。”
“说的好像是我主动要去似的，这是组长安排的。”
吴勇挠了挠头说。“那你要不想去我可以安排肖汉。”
组长也故意垫话调侃道。“想，想。”
吴勇急忙说道；“这陶宅就我跟奉天熟悉，陶谦也见过我们。”
“你小子激灵，你这边是美差，我跟肖汉可是份苦差事。”
组长秦浩拿起茶缸喝了口水说：“一会儿我俩领人去袁宅。”
“干什么？”
我好奇询问。“当然是井内挖尸了。”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说：“在你们过来之前我已经跟领导汇报过了，不管怎样得先找到慕连茹的尸体，才能确定人是否真的已经死了。如果慕连茹确定已死，那凶案跟她之间就没什么联系了。”
“根据季青云打听到的，是一口被埋上的枯井，只是这袁弘策会让警察进入院内么？”
我有些担心地询问。“不让进也得进，领导的意思是，借此机会让民众知道，警察是敢与异青会对抗的，异青会也并非手眼通天，同时也让异青会会长知道，成员犯法他不经官私查那套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组长秦浩站起身说：“行了，各自去忙吧。”
我走到办公桌前，将东珠放进袋子交给吴勇，然后说：“既搞明白了珠子价值，你过去时问问陶谦吧，确认一下这颗珠子是否属于陶正南，是否他私藏之物。”
吴勇接过布袋放进兜里回了句：“交给我来办。”
一颗价值不菲出自皇宫的明珠，被吴勇就这样揣进了口袋，瞬间变得普通了起来。几人先后出门后，我也背上包离开办公室。来到楼下，我并未去取自行车，而是走到街道上到处张望。我在猜想，季青云肯定会在附近盯着。果不其然，我看见他的那辆轿车停在拐角的位置，于是摆了下手。季青云也看见了我，直接将车开了过来，停在我旁边。“如果没猜错的话，童佛肯定是让你暗中盯着，可我已经发现你两次了。”
坐上副驾驶后，我对季青云说道。他手里有个把玩的小葫芦，已经盘出了包浆：“我隐藏的在好，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带我去找童佛吧，有些事要问他。”
我直了直身子说。季青云将小葫芦放进兜里，然后将汽车发动，开上路后才说：“昨晚在醉花楼玩得可好？”
“我们是去查案。”
我扭头看向季青云：“看来你看见我被陶宅的人拉走了。”
“那是自然，佛爷也知道了此事。”
季青云回答。“你一直在醉花楼外盯着？”
我若有所思询问：“那你有没有看见朱家二子也进了醉花楼。”
“没看见。”
季青云一边开车一边说：“朱爷尸体还未下葬，还在守灵阶段，朱家二子敢犯了忌讳去喝花酒？”
“许是我喝醉看错了。”
我回想起昨晚彻底醉倒前，最后的记忆。“这案子越查越深了吧？”
季青云深吸口气询问。“我现在开始怀疑凶手很有可能是针对异青会四位长老了。”
我也没过多隐瞒，视线看向车窗外说：“他们做过的恶事太多，仇家也多，恐怕自己都记不清都有谁了。特别是民国前发生的事。”
“能不记得？”
季青云撇了下嘴角说：“但是不能说。桩桩件件，随便说出一件事来，就肯定会被下了大狱。现在这几位爷，嘴严得很，从不谈自己年轻时的风光，但肯定也都不甘愿养老，还是有野心的。”
“怎讲？”
我问。“上次医院的事儿，佛爷本想煽风点火，借由老会长被杀，新会长与仇人合作之事大做文章，借机逼会长让位。我虽不太了解详情，但佛爷应该是跟朱爷商量好了的，至于其它两位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
季青云按了按喇叭，让前面黄包车让开，随后说：“只是后来你们警察查到，杀害老会长之时，凶手是跟在杜生堂掌权人身边，而这个杜麟丰始终跟异青会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佛爷便没了由头挑事，只能作罢。”
“异青会打算怎么对付杜麟丰？”
经季青云一说，我想起了此事，便询问。“一个将死之人，能如何对付？”
季青云深吸口气淡淡地说：“新会长秉承着仁义之道，只是将杜生堂在商会除了名，以后将得不到商会任何庇护。”
“这种事对杜生堂没什么影响吧？”
我问。“恐怕影响极大，估计用不了多久杜生堂在这北都，乃至有异青会的城市，都存活不下去了。先不说别的，少了异青会庇护，便不会有人在供药材给杜生堂了，就算他们能另找货源退而求其次，怕是也只能勉强支撑。不过杜麟丰是幸运的，死在了杜生堂还没落寞的时候，但他如今还陪在身边的两个儿子，资质平平，恐无力回天。”
季青云语气平淡地说：“这世道如此，被抛弃的人如丧家之犬。”
我轻叹了口气，随后说：“季爷，您知道清朝时期东北盛产的珍珠吗？叫东珠。”
“但凡你称我一声爷，就必有事要问。”
季青云扭头看我一眼，笑了笑说：“东珠也可称北珠，是咱北方独有的。这事儿你便问对了人。我爷爷、父亲均是采珠人，主要在松花江流域。”
“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深吸口气。“东珠天然形成，无植核等培养工艺，大概十来岁时，我还跟父亲采捕过。在乍暖还寒的四月，跳入冰冷的江水中采捕珠蚌，刺骨的寒冷，你能想象到么？而且经过整个大清朝，珠蚌已经采捕得八九不离十了，很难在寻觅一颗。”
季青云光是描述，就自己不自觉打了个激灵：“采捕风光时，是我爷爷那辈，乾隆年间，据说大小船只几百艘，牲丁上千人，浩浩荡荡的采珠大军，来到产珠江河，一个猛子扎下去，沉入河底，随便一抓便能抓到珠蚌，那珠子饱满、圆润。但上百上千的珠蚌中，能得到一颗上品东珠就已不易。据说当时采珠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还设置了珠轩，就是采珠组织。这工作到我父亲那辈便已没落，听父亲说，他跟着爷爷入行，十几年间也未曾在打捞出上品东珠，后来父亲还冻死在了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