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屋是之前跳井自杀的女眷所住？”
吴勇似乎是在找话题想跟女眷多聊一会儿。“却如此，她叫小秀，有舞蹈底子，也会些许弹奏。”
女眷说话声音娇柔，很好听：“来陶宅算是屈了才，她也不愿以这些讨老爷欢心。以前我不知，现在却知晓了，原来老爷癖好独特，院里女眷都躲得远远的。”
“你应该也刚来宅院没多久吧？”
我若有所思地询问。“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样子，活是轻松，给得工钱也高，但就是每日心惊，怕被老爷盯上了。”
女眷将从竹筐里拿出的餐盒一一打开，然后说：“起初刚进院，就有女眷对我说，尽量避着老爷，也没说为何，现在才恍然。”
“那你应该只是听过小秀的事，却没见过她吧？”
吴勇视线完全在女眷身上，根本没在关注早餐都有什么。唯有美女能让吴勇忘记自己是吃货。“没见过，只是听说她被老爷盯上，绑去了逍遥房，那夜哀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院内人都听见了，但谁也不敢问，女眷簇拥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听说院内有个嬷嬷，每日早起女眷梳妆打扮由她监督是么？”
我问。“却如此，嬷嬷人很好，对来宅院内的女眷，她也会提醒，如何避免被老爷盯上，但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提醒，若真被盯上她也没任何法子，别说她了，就连夫人、小爷都没法子。”
女眷将竹筐里的吃食都拿了出来，拎起竹筐后退一步：“二位公子慢用。”
“都明知如此，你们还愿意在这宅院里呆着，干嘛不离开？”
吴勇似有些不解。“总比入了青楼要好，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找份差事实属不易。”
女眷双手拎着竹筐淡淡地说：“大户人家都难伺候，老爷除了有变态癖好其余还好，夫人跟小爷人又不错，平日里注意点便是。”
“那……”吴勇还想问什么，然后女眷微微弯腰鞠躬，然后客气地说了句“二位小爷慢用”随后便转了身离开，没在给吴勇继续搭讪的机会。“入了青楼也是身不由己，陪着各种恶趣味的客人倒不如这儿清净。”
吴勇轻叹了口气，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食物：“这早饭如此丰盛。”
肉包，几叠咸菜，旁边还有两碗看似是豆浆山药粥，以及油条、麻团等。吴勇直接伸手拿起肉包咬了口，说了句：“快尝尝，好吃。”
随后又拿过粥喝了口。昨晚在醉花楼只是喝了酒，菜都没怎么动便已醉得不省人事，来到这儿又被陶谦拉着聊天连喝了几杯清水，此时我的肚子也早已咕咕叫了，于是便不在客气，大口吃了起来。边吃我边跟吴勇讲述了昨晚醒来的事，听完吴勇将大半个包子塞进嘴里，不清不楚地说：“没想到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只是做了一晚上的梦，一个接一个。”
提起梦，我便想起陶谦走后自己睡下时所做的梦，于是扭头看向了暖壶下面的柜子。我拿起个包子塞进嘴里后站起身，在柜子旁看了看，然后将水壶、水杯从上面拿下来放到餐桌上。“你这是要干嘛？”
吴勇一边用勺子喝粥一边询问。“做了个怪梦，梦见了死了的郑秀。”
我咬了口包子吃掉，然后撸起袖子，搬动了柜子。柜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估计郑秀想要挪动也并不难。“死人入梦，你可别招上啥。”
吴勇拿起油条吃了口：“我看一会儿回警察局，赶紧让孙肖汉帮着叫叫。”
我没搭话，将柜子挪开绕到后面蹲下身。地面是水泥，但并非是新抹上的，而是有些年头，再加上常年被柜子压，出了很多裂缝。将包子咬在嘴上，我伸手掸了掸地上的灰尘杂图，然后试着扣了扣。稍微用力，水泥便被扣了起来一块。下面是砂石土，很松软。我又扣开一块水泥，别的地方却硬，手指很难伸进去。于是我两手挖了挖，没挖多深便看见一个袋子，似是装钱的袋子。我将袋子拿出来，很轻，好像里面并没什么东西，但打开后却发现里面装着个珠子。起身将装珠子的袋子放在一旁，我用衣角擦了擦，珠子便洁白无瑕。“还真让你找到东西了。”
吴勇有些惊奇，他喝掉最后一口粥起身走过来，从我手里夺过珠子举起靠近窗户看了看，然后接着说：“价值不菲的珠子啊。”
“你懂？”
我询问。“不懂，但你看着珠子圆润晶莹，阳光一照散着五彩光泽。还有就是这么个袋子，就放了一颗珠子，将其藏了起来，可见有多珍贵。”
吴勇像模像样的盯着珠子解释道。“说的到是在理。”
我将手中包子吃掉。“女的肯定懂珠宝，我让刚才那女眷长长眼。”
吴勇说着便要拿着出门。我急忙将其拦下，见门外无人，便说：“虽然昨晚陶谦说了很多，但我并不确定他真正的心思，所以这件事……”我从吴勇手里拿过珠子说：“我暂时不想让陶宅的人知道。懂珠子的人不止有女眷，咱们部门的周函昀家里可是做金银生意的，对珠宝肯定也有所了解。”
“找个借口在见一下那女眷都不给这个机会。”
吴勇转身重新坐回到桌子前，伸手拿起油条咬了一大口。我则走到柜子前，将珠子又放回到袋子里，随后蹲下身将挖出来的坑填平，将水泥拼凑上去，最后一步又将柜子移回了原位。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有人将门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女眷，而是一位男丁，他走进来说：“二位爷，马车已经套好了，等你们吃好便可送你们回醉花楼。”
“昨晚就是你拉我们回来的？”
我走到床边，将袋子放进背包里询问。“没错，小爷临时吩咐让我赶马车将你们拉回来，还有两人一同过去帮我。”
男丁如实回答。“你去的时候我们在醉花楼撒酒疯？”
我疑惑地问。“没，趴桌子上睡着了，二位都如此。”
男丁回答：“那个幽兰姑娘本想差人抬你们去后院睡在客房，被小爷差去的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