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老板好像对我有点儿意思。”
吴勇蹲在我旁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她为啥每次都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悄悄话？”
“许是吧。”
我看向吴勇：“可是你不是在追求董莉吗？”
“诶呀，我也没想到自己突然之间这么受欢迎。”
吴勇一脸认真：“我想了下，董莉不错，大高个，身材苗条，家境也好。但这茶社老板也不错，我要是不干警察了，可以跟着一起经营茶社，虽然她年龄大了些，可老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吴勇叹了口气：“关键董莉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
“你这见个女的，都把自己后半生都想好了。”
我淡淡一笑。让吴勇这么一打岔，将我从案件凌乱的线索中彻底拽了出来，倒也轻松了些许。我将他胳膊从我肩膀拿下去，然后站起身说：“不会刚才我出茶社后，你跟老板一句正嗑没唠吧？”
“唠了，那乐师以前家境应该也还可以，她身边那个小丫鬟也是从小就跟在身边的。对乐师忠心得很，只不过乐师奇怪的要求，还不止是保持神秘感，她连姓名都没告诉老板。还有件事……”吴勇也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些许汗水说：“轿子是由茶社出的，每日去接乐师，不过是假装接。”
“假装接？”
我疑惑。“是啊，老板说轿子出去绕一圈后返回茶社，轿子里坐着的其实是她花钱顾来的一个女子。她的任务就是坐轿子过来，然后进入茶社，换好衣服后从茶社后门离开。而乐师也是等轿子来，大家都出去迎接时，跟丫鬟从后门进入，进入到房间内准备好。”
吴勇深吸口气说：“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有人好奇跟着轿子，也找不到乐师的原因。”
“老板算是给你揭了秘，不过她应该知道乐师住处吧？”
我问。“知道，但没去过，也不知乐师是不是谎报的住处。还是在乐师来茶社找老板谈时，说了个住址，这几年若乐师有什么不舒服，不便过来的情况，通常也都由丫鬟过来传达。”
吴勇骑上摩托说：“大概就聊了这些，即使不知是否谎报的住处，老板也不愿透露。但我问了乐师叫什么……”“叫什么？”
我看向吴勇。“不知是不是巧合。”
吴勇也扭头看我，微皱着眉头说：“亦或者是同名同姓？茶社内的乐师也叫慕连茹。”
“又一个慕连茹？”
听见这个名字我一愣，然后说道：“袁弘策二房曾请回宅院内弹奏的乐师，还被朱文撞见的，叫慕连茹。竹里茶社，在外人眼里十分神秘，琴技高超，不知男女的乐师，也叫慕连茹。”
“但两个肯定不是一个人，一个是长相娇美慕连茹，所以才会有传闻她是袁弘策在外包养的小妾。一个则是面貌全毁的慕连茹，竹里茶社神秘乐师。”
吴勇试着分析了下说：“我再三跟老板确认，茶社里的慕连茹乐师肯定是面目被毁，也确定是被火烧的。所以老板敢肯定的一点就是，她不会有男人，还是黄花闺女。再者说，两个人若是一人，那根本不会传出她是袁弘策在外包养小妾这种传闻。”
“这件事变得有些意思了。”
我紧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同样的名字，同样都是乐师。去袁弘策宅子里的慕连茹吞下老鼠药死在枯井旁，紧接着被扔进枯井，还将枯井填平。种种迹象都表明苏礼伯有个秘密情人的存在，如若不是茶社里的慕连茹乐师，而是死在袁弘策家中的慕连茹乐师？”
“我被你绕的有点晕了。”
吴勇摊了下手说：“不过苏礼伯确实是在茶社有单间，也常来听乐师弹奏古筝，难道他搞混了两人，以为茶社里的慕连茹就是他在袁弘策宅子里所见的慕连茹？”
“可是茶社乐师的名字，老板除了告诉你，以及她自己知道外，应该没对外人透露过吧？否则的话，单从名字，茶客也能分析出乐师是男是女。”
我深吸口气分析道：“所以苏礼伯应该也不知隐藏在茶社内的乐师叫什么才对。”
“也是。”
吴勇挠了挠头：“现在我脑袋里也被塞了毛线球，想不明白了。”
“既然两个乐师都叫同一个名字，那就还得查查慕连茹。我现在比较好奇先前去的乐坊，那个乐师所认识的慕莲蓉，究竟是娇美慕连茹还是毁容幕连茹。”
我摊了下手，从摩托车上拿起背包，对吴勇说：“不过你不用陪着我了，你去找组长汇报汇报这件事，让组长决定有没有必要去袁弘策家挖尸。”
“挖尸？”
吴勇一时没反应过来。“枯井内的慕连茹，只有挖开枯井找寻到尸体，才能确定娇美慕连如是否已经死亡了。”
我背上背包说：“只是既然袁家偷偷处理了尸体，我们贸然过去挖尸，挖到还好，要是挖不到，事儿就有些难办了。”
“组长谨慎，应该不会贸然组织人去挖尸，毕竟这消息来源是季青云在袁宅下人口中打听到的，真伪上不知。不能应为一个传闻就兴师动众。”
吴勇戴上头盔扭头看向我：“我先把你送到乐坊然后在去跟组长汇报吧？”
“不必了，路程也不算远。”
我拿出怀表看了眼说：“其实我是想走过去后，能够是在女乐师教学结束，学员都离开了后，单独跟她聊，或许能聊出些什么来。所以你若骑摩托送我过去，到地方了怕是也还要等等，干脆就步行吧。”
“那成，天黑前我去接你。”
吴勇说完踹着摩托，再次朝茶社里看了眼。这次茶社内的老板，并没有被摩托车轰鸣声吸引，继续跟茶客谈笑风生，没有看向外面。吴勇略显失望，一拧油门，将摩托车开了出去。仅数十秒中，摩托车就已经在我面前消失，只剩下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在回荡。我深吸口气，绕过茶社，穿过集市，再次朝着双井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