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只要了解毒性就行。”
沈从宛深吸了口气说道:“说是毒剂,但其实是气体,只是这种气体是能够与水融合,若暴露在空气中,与空气融合,会被吸入,不过要大面积传播,可是需要不少才行,比如像医院那种偌大的罐子如果泄露,可能会造成整个北都中毒。我相信毒剂的拥有者,不可能有那么多。我上学时参观过外国的实验室,看见过实验所用的,用来装有害气体分析的容器,不算大,大的跟手臂粗细长短差不多,小的就跟针管一样,密封性极好,金属材质。”
“既是气体,凶手却并未选择将气体置于空气中杀人,一是危险,自己也容易一不小心吸入,或通过皮肤渗入体内,二是有可能没那么多的量可供使用,最关键的是毒性要恰到好处,否则中毒症状过于明显,一眼便看出是伪造成的自杀。”
我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才需要将毒性溶解到恰如其分,才不易露出破绽。”
说完,我挠了下头:“这样一分析我反倒又觉得苏礼伯是凶手了,毕竟只有他能控制要杀之人的饮茶用量。”
“控制毒剂量跟饮茶量多少其实关系不大。”
沈从宛对我解释道:“只要用毒之人,控制毒剂掺入水中剂量就可以了,没你说的那么复杂。”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屋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我跟沈从宛走出置放茶叶的房间,见宅院内的护院将苏礼伯的尸体抬了出去。程亮正跟组长秦浩站在门外,似乎也在解释毒剂的事儿。“朱文觉得在这个房间内尸检不吉利,所以临时找了个别的屋子。”
“也对,尸体在这儿我们暂时没办法入场检查,现在尸体抬走了,我们就可以进入了。”
我回了句。“行了,那我就先跟程亮过去了。”
沈从宛说着,进屋取来程亮的皮箱,然后走出房间。程亮跟组长秦浩介绍完,两人便朝着尸体抬走的方向离开。他们离开后,组长秦浩也走了进来,将手里拿着的脚套扔给我,挑了下眉说:“穿上,程亮给我的。”
“他发现我们没穿脚套了?”
我接过后蹲下身,将脚套套在鞋上。“我说走得急忘记了,这不他每人给发了一个。”
秦浩也蹲下身套上,然后说:“这自从程亮参与制定了出入案发现场的规矩、流程,算是彻底严格实施起来了,现在都快成监督员了。”
“规范一些是好的,最大限度上保留案发现场的原有状态,也有利于咱们调查。”
我直起身,从兜里拿出手套戴上,然后说:“刚才在水房那边地下写的字就被破坏了,否则应该能透漏出更多线索。”
“就是因为有好处才照做,只是以前习惯了,经常忘。”
秦浩也直起身,用脚套在地上踩了踩说:“还好程亮没要求必须戴口罩,那玩应戴上是真憋。”
说完,秦浩转身率先走进了苏礼伯自杀的房间。刚才进来只是检查了下尸体,并未仔细检查法医便先入了场。此时在走进来,我发现炕边儿的桌子上放着茶杯茶壶,但已没有了茶水,只剩下一些泡过的茶叶。组长秦浩挑上炕,将被褥掀开说:“奉天,假如按照你的分析,苏礼伯慷慨赴死,是为了让警察入场调查朱广闻死亡真相,而且他也已经察觉出朱广闻是毒杀的情况下,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给到警察这边,让咱们沿着调查吧?”
“苏礼伯此举要真是为了朱广闻,必然会把自己了解到的线索留下来。”
我来到桌子前,仔细检查着茶壶说:“那反之,苏礼伯若没留下任何的线索,那是不是就等于他的死,并非是为了引警察来?而是凶手得知苏礼伯知道了什么,才用同样的方法杀人灭口?”
“既然苏礼伯已经察觉毒来自于清泉水,溶解于白茶,若是凶手杀人,他已知饮下的是毒,又怎会饮下?”
组长秦浩站在炕上深吸口气,蹲下身一边查看一边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进来时,苏礼伯是盖着被子的,那个送饭的下人也说,进来时以为苏礼伯在睡觉。”
“昨晚他跟我一样,都快天亮了才稍微睡了一会儿。”
我转身看向摆放在角落的箱子说:“早上程亮过来时又将他吵醒,去另外那个屋叫我,许是没睡饱吧。”
“按照你的说法,他昨晚是拿你试毒,才确认了朱广闻死当日的清泉水有问题,转过天来就在你走后饮茶自杀。这个逻辑似有不通,其实我更倾向于……”组长秦浩拿起炕上堆放在一旁的衣服看了看说:“苏礼伯是在睡梦中死的。”
我扭头看向蹲在炕上的组长,倒吸口气:“刚才听沈从宛说,如若程亮推测的中毒毒剂,就是医院地下发现的,那种毒剂其实是一种气体,能够跟水融合,但也可以吸入或通过皮肤渗入。”
“我也是听了程亮所说,才有了这个猜测。假如苏礼伯熟睡间,有人偷偷进来,将毒气散在他皮肤上,或是放在他鼻子上,让其吸入。那就很可能在苏礼伯毫无察觉,还在做梦就已断气。”
组长秦浩在拿起来的衣服内兜里拿出来一张单子,随后说了句:“这是什么?”
随后将折叠的单子打开念着上面的字说:“当归、党参、莲子、山药、核桃仁、芍药、甘草。这好像是个药方。”
“若是做堂郎中开的药方,纸张上应该有标明是哪家铺子开具的。”
我起身走到炕边,看了看秦浩手中的药方,上面没有任何标注,字有一些乱。“你拿着药方让人去问问,这副药是治疗什么的。”
组长秦浩将药方交予我。我走出房间,在门口叫来朱正,让他派人拿着药方随便找个郎中问下,若是普通药方,应该是个郎中看一眼就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