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说那个秃头胳膊上有刀疤,额头上好像也有疤,很明显。”
王伟一边回忆当年赵一的话,一边描述。我在本子上记录,当记下这个人的人物特点时,我微微皱起眉头,看向酒馆儿老板王伟,若有所思地说:“屠夫强?”
“谁?”
王伟明显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外号,有些茫然。“一个叫吴鸟的人,外号叫屠夫强,跟你所说的这个外贸特征很像。”
我先前对吴鸟审问,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只交代了绑架王丹丹的事儿。看来这人七八年前就已经在干这个勾当了,并非是老实的屠夫。“我不认识这人。”
王伟想了想后说:“如果见过,我会认出来。毕竟当年我跟赵一还不错,也是想为他报仇的,对他所描述这几个人也都记得。”
“但或许你们曾见过。”
我放下笔,想了想后说道:“先不提这个了,我想问问另外一个人你认识不,叫杜纯。”
“认识。”
酒馆儿老板王伟并未掩饰,直接说道:“是那个杜生堂管家吧?我很早就认识他了,但是不熟,反倒开了这酒馆,他常跟朋友过来喝酒,稍微熟络了些。以前我们老大认识他,不过也就属于面上过得去的,没什么深交。”
“大概几日前,他还来这儿喝过酒,是吧?”
我问。“来过,跟一个人。他过来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我跟他打过招呼,就回来楼上了。”
王伟微微皱眉:“那天我有些不舒服,许是前一晚喝醉了的缘故,所以并没有陪着杜纯。平时的话,我都会陪着他喝两杯,随便聊聊天什么的。他也算是个人物,经常光顾我这小酒馆,总不能怠慢了。”
“所以他什么时候走的,后来又过来了什么人你并没有看见,对吧?”
我继续询问。“走的时候我知道,都已经挺晚了。是伙计上来叫我,说最后一桌已经离开,可以关门打烊了。是我下楼时,伙计跟我说,后来又过来了几个人,先前跟着杜纯过来的人先离开的,他们本想继续喝,有人过来叫了,才一起离开。”
王伟手里把玩着核桃说:“每次杜纯过来,喝得都挺晚,有时都会到后半夜,那天走得算早,应该是有啥要紧事儿要办吧?这我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刚才我提到的吴鸟,那晚也来过酒馆,你如果在楼下,应该能看见他。”
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然后深吸口气:“而他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绑架乔达摩几人中的另外一个。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有些巧合。对了,平时杜纯过来,身边都是什么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我没见过的,每次他领的人都几乎没有重复,看着都像是跟杜纯混的人,一口一个纯哥叫着。其实我还挺好奇,因为听说他现在也做了正行,既然在杜生堂,怎么还跟那些混混保持联系?有些费解。”
王伟放下核桃,拿起水杯喝了口,又解释说:“其实做了正行很忌讳跟那些小混混在有牵连的,毕竟他们手脚不净,很容易牵连到自己。而且那些混混脸皮厚得很,这件事我是经历过。当年开酒馆时,老大带着人来捧场,搞得正常要来喝酒的客人不敢进来,关键都是昔日一起混的,又不好意思管要钱,那段时间真是搭进去了不少。有老大在时,老大还会说我做生意不容易,多少给些。老大不在,他们自己过来时,真是敞开了喝、敞开了吃,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根本就不提钱的事儿。杜纯在街面上混得明白,他应该知道转正行后,应该远离这些人的道理。”
杜纯之所以还继续跟那些混混来往,还不断认识新混混,原因自然只有一个,就是他还需要他们帮着做违法的事儿。我听王伟这样说,很显然他是不知道杜纯的一些行径的:“这个杜纯已经被杀了,被杜麒。”
对于这件事,王伟倒是没有多少惊讶,而是淡淡地说:“听说了。酒馆儿客人杂,市面上发生什么事儿都会谈论,我听人说起了。这种主仆闹掰,正是客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儿。还有前阵子医院发生的事儿,我也有所耳闻,都在说你们警察好样的,不惧权威,给其它医院也敲响了警钟。”
“过奖了,我们只是将凶手正法而已。”
我知道因为先前破获的几起案件,加上报纸的宣传,在民众间将一些事儿传得有些夸张了,不过对于这些事儿也不便过多解释:“赵一肯定是没跟过杜纯的,不过这个吴鸟就是杜纯其中一个手下,已经被警察抓了。你隐居在这小酒馆内,真就不理会江湖事了?对于杜纯暗地里做的一些事儿,真是全然不知?”
我觉得王伟既是混混出身,也跟过老大,与杜纯有交集,应该会知道些东西。或许只是怕惹祸上身,并没有如实说吧。“杜纯对我不了解,不知道我也曾在街面混过,他每次聊,我们也从不聊这些,更多是讨论一下酒馆内最近有没有新特色之类的。但是……”王伟再次拿起核桃,一边盘着一边说:“酒馆里的其他客人,确实有认识杜纯,也对他颇为了解的。其实我不想别后论人,但既然警官问了,我就把从其他客人口中听见的事儿说说?”
“说说。”
我直了直身子,再次拿起笔。“有人说杜纯除了正当职业,在杜生堂当管家外,还在做人命买卖,说是正行只是为了掩盖这点。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吧?干了正行,谁还干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且他这大管家可不是一般的正行,何苦如此呢?”
王伟微皱着眉头说:“不过确实他不在街面上混,但街面上的混混、地痞无赖他都认识,领来这儿的也都是这些人,没见过他跟别的大人物来过酒馆喝酒。”
“来这儿的客人,有人提起过杜纯干的,是什么样的人命买卖没?”
我将王伟说的记录下来,然后抬头看向他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