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呢?”
组长秦浩询问。“初步推测是昨夜凌晨,到此时已死亡八九个小时的样子。”
法医程亮扭头看向尸体蹲下身:“死者身体上才刚刚呈现出尸斑轮廓,并不明显,一般是在人死后几个时辰内逐渐显现。”
组长秦浩看向杜麒,深吸口气加大些声音询问:“杜先生,能说说你昨天凌晨在什么地方吗?”
“睡觉,我在睡觉,都已经那么晚,我早就睡下了。”
杜麒听见秦浩询问,略显慌张地说。“有谁能够证明吗?”
组长秦浩问。“当然有了,我昨晚是在妻子房中睡的,她服侍我睡下的。”
杜麒回答。两人距离相隔较远,对话声音较大。杜麒有些抗拒走到尸体跟前来,于是组长朝他那边走了两步,又说:“那可否把你妻子请出来证实?”
“好,好,我去叫。”
杜麒说着转身朝院子拱门处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前院。我则走到了尸体脚下,蹲下身观察了一下杜纯那双脚,然后若有所思地询问:“这血泡是新磨出来的吧?”
法医程亮走过来,也蹲在我旁边,从工具里面拿出一根银针,将血泡挑破,随后说:“看来昨天死者走了不少的路。”
“你说他死前是看见啥了,咋这副表情?”
我视线又看向了杜纯那张狰狞的脸。“未必是看见了什么,有可能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动手,所以是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加之剧烈疼痛感,所以表情略显扭曲。非正常死亡下,会有这种表情很正常。”
法医程亮解释了句,随后又说:“前阵子别的部门不是送来一具尸体吗,后来我从那个死者胃里取出了几味药材,应该是感冒吃错了药导致病情加重,在一激动突然急火攻心死亡。后来案子破了,我听破案警察说,也跟杜生堂有关,说药是从杜生堂出的,死者家人找人来理论,后来私下解决了,说是赔偿了一笔钱。这个死者也高兴,拿着钱去赌博,死在了赌场。那里面的人就给抬出来扔在了巷子里,这才被巡逻警察发现上报给了相关部门处理。”
“先前杜麒也说昨天他是去西城杜生堂处理类似事件去了。”
我微皱眉头。“我检查了,几味药材没问题,如果单买回去自己熬在一起喝下,其实跟杜生堂本质上没什么关系,可毕竟药材是从杜生堂出来的,找事儿之人在门口一交换,撒个泼引人来围观。不明真相的肯定就觉得杜生堂药材造假,这种事儿经常发生。”
程亮蹲在旁边小声说:“所以哪几味药材买在一起会出事,伙计上岗前都提前背了下来,遇到有同时买这几味药材的就会特别注意,甚至询问买要来干嘛,对方得了什么病之类的,有些人本就居心不良,心思被拆穿,被这样一问大多数就转身离开了。我觉得最近这种情况时常发生,跟杜麒这个代掌权有关。”
“跟他有关?”
我有些不解。“代掌权新上任就来了个店铺大换血,分店那边也都不是原先那些伙计,穿插着换来换去,就导致有些人不满,并未把这件小事儿告诉买药材的伙计,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虽是小事儿,却最容易酿成大祸。”
法医程亮摘下手套,喷了些酒精给手杀毒,搓了搓说:“杜麒这是吃了哑巴亏,也怪他太着急,代掌权怎么说都只是暂时的,却大刀阔斧从里到外换了个遍,估计不服气,看他不顺眼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没表现出来,而是通过这种手段让他涨涨教训。做生意,人员调动是门学问,不是咔嚓一下一刀切。”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亮:“你以前不是只对尸体有兴趣,现在还怎么研究起生意经来了?”
“不是我研究,这不是跟从宛沟通,她懂得多,自然就听了些。”
法医程亮腼腆地笑了下看向一旁的沈从宛。沈从宛在一旁收拾工具,并没在乎我们在聊些什么。看来两人发展还算不错,我挑了下眉,半开玩笑地说了句:“看来我们程大法医如今也有了温度,不在是冷冰冰的了。”
“别打趣我。”
法医程亮又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说正经的,我听说尸体在房内,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凶手是怎么逃出房间的?”
“你现在对破案猜谜也有了兴致?”
我一脸不可思议。“就是单纯好奇而已。”
程亮摊了下手。我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对程亮说:“跟我来。”
随后我们来到一间伙计住的房间,说道:“这里门设计跟杜纯那边几乎一样。”
走进去后我将门关上,然后拿起旁边用来插门的木棍。木棍是方的,门上有凹槽,就这样放下去后,门从外面便无法打开了。于是我让程亮在里面,自己则来到门外,将门稍微关上些,把木棍立在另外一扇门上,缓慢地将门关实。当门彻底关上时,木棍也自己掉到了门里的凹槽上。这种方法很简单,所以杜麒提到门是从里面插着,杜纯只能是自杀时,我跟组长都没有搭话,也没觉得这件事对于案件是个难点,就因为做到这件事太过于容易了。杜麒反复提到,或许是他就是想强调杜纯是自杀。程亮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木棍,微皱眉头地看向我说了句:“就这?”
“就这。”
我摊了下手淡淡一笑。“说实话,你这个解谜让原本感兴趣的我又失了兴趣。”
程亮把木棍扔给我,然后直接朝院儿中间躺着的尸体走去。我若有所思看向手里拿着的木棍,发现这木棍材质跟我在王丹丹家附近那个荒废院子里发现的相同,除了那边是发现的是圆的,这根用来插门的是方的,也稍微短些。不过硬度一样。不远处有伙计,正看向我这边,我抬手将其叫过来,随后有些好奇地询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