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之间沟通起来更为方便，而且一会儿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儿要去处理。”
我淡淡地说了句：“我劝你也别当电灯泡……”“不当，不当，让她们在门卫室聊，我在外面给她们守门，谁也不让打扰。”
郭大福鞠躬屈膝嘿嘿笑了句，在跟周函昀离开时，我听他说了句：“我妹子这人很好相处的，现在医院事儿这么多，你要不想投资，跟她多相处相处，没准能处成朋友。”
我吃完早餐，起身离开。从正门出去时，我看郭大福如自己刚才说的，抱着膀子守在门卫室，好像是怕有人靠近打扰似的。事实根本没人在意这件事，既然没看见杜盛，估计是郭大福妹妹偷偷过来的。走出医院，取来自行车，我刚要走，却被一个男人冲过来拦了下来，定神一看是唐人。护士王美昨天私会的青梅竹马。“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询问。唐人凑过来，压着声音说：“王美早上让人给我传了个话，说是昨天你让打听的事儿打听到了，跟那个姓崔的一样。她房内丫鬟说也是通过那个叫卢子育的接生婆。”
“看来这个卢子育门路确实挺广，我现在就打算去见她呢。”
我微皱眉头说道。“不过接生婆都能说会道的，你有把我能让她说实话吗？”
唐人有些许担心，将声音压得更低些说：“据说这种事一般都是熟人介绍，得先用钱打通关系才行。”
唐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叠得板板正正的纸条，递过来说：“不行我跟你去？”
我接过纸条拆开看了看，上面写这几行字，相当于介绍信，里面还有个耳坠。“耳坠是赵谦大太太的，是王美让丫鬟在宅子里打听，听说大太太怀孕前后经常呆这个耳坠，卢子育应该认识。”
有介绍信，又是老熟客，唐人比较了解王美情况，有他在确实合适些。这样一来能瞬间让对方卸下防备，比我自己过去以警察身份压制要好得多。要是先前了解以及推测的情况都属实的情况下，这个卢子育涉及的罪名很大，就算逃了死罪，活罪也难逃，她肯定不会那么容易配合的。我盯着纸条仔细想了想整件事，才看向唐人说：“有你跟这张纸条，确实要比我一个人去要好很多。”
说完我打量了下唐人，发现了一个略微心酸的事实——我们的穿着打扮确实像下人，这种下人气质要让周函昀跟董莉模仿，还真模仿不来。自行车骑起来后，唐人跳上自行车后坐。一路我们并没太多交谈，只是将我们要扮演的角色捋了下，我们扮演的虽都是阔少赵谦家下人，不过也略微有些区别，我是下人的下人，唐人则是下人中管事儿的。卢子育一看就是依靠接生婆这门生意赚了些钱，宅院也挺大，院内也有下人、丫鬟。这可比我所了解的接生婆好了不止一个等级。接生婆能做到住大宅子、养丫鬟下人，也算是接生婆中的王者了。在门前我这样想着，唐人则拿着纸条跟守门的人说了。守门人没有拿条子，而是拿着信物耳坠子进去通报，我们在门前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守门人再次出来时身边多了个丫鬟打扮的女孩。见到我跟唐人，上下打量一下，没等我们说话，她便挥了下手说“进来吧。”
我们跟着丫鬟走到正厅，一位年龄看着四五十岁的妇人等在里面，刚到门口她便很热情地迎过来，紧接着让丫鬟去准备茶水。她邀我们进如正厅坐下后，率先说道“赵大太太还好吗？”
唐人坐着，我站在他身后。这种事不用说，眼见就是我比他地位要稍低些。“很好，她很满意小少爷，长得很漂亮。”
唐人应和着说了句。“我这边是有保证的，客源也多，有保障，否则赵大太太也不会将你们介绍过来。”
卢子育说完，起身走过来，将耳坠子放在唐人跟前的小桌子上，随后低声询问：“刚才听丫鬟说，你这次是为了赵二太太？”
“没错没错。”
唐人小心翼翼地拿出纸条，递給了卢子育。卢子育接过条子看了看，并没将条子递还给唐人，而是若有所思地走回到自己座位。旁边有烛台，烛台上有蜡烛。她拿着火柴划燃，点燃蜡烛，随后将条子烧掉，这才叹了口气说：“赵大公子也是命苦，娶回家的女人咋都不能生。既然是老顾客，你们应该知道我这边的价格吧？”
“您说个价格。”
唐人应对还算得体，应该没露出马脚。卢子育抬手伸出一根手指，随后又伸出一根手指。唐人回头，跟我互看了一眼，然后猜测道：“二千两？”
我猜测唐人在内心也做了短暂挣扎，他认为不可能二百两，太便宜，二万两简直是无法想象，他恐怕也说不出口，所以就取了个中。两千两这个价格，已经将北都多大熟人拦在了门外。毕竟北都真正有钱的人，并不算多。卢子育淡淡一笑，紧接着说：“没错，不过你少说了两个字。黄金。”
“黄金？”
唐人倒吸口气，着实被吓了一跳：“二千两黄金？这价格未免……”以现在的价格，一两黄金大概能换四十块大洋，这四十块大洋就已经是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了。这两千两简直就是天价。我脑袋一时也换算不出，整个人恐怕也是目瞪口呆的状态。不过显然卢子育的价格并非乱给，当时大太太恐怕也是这个价格。“这件事是有风险的，而且还要暗地里进行，不能对赵家人起疑，还要上下打点，价钱本来就高。可不像以前了，要是以前，赵大太太时，价格要比这个低很多，但现在……警察到处查，被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我担着要杀头的风险去做这件事，若价钱不合适，又何必冒险呢，你说是吧？”
“话虽如此，可这钱不能从赵家出，否则这么大一笔钱很难不被发现。大太太家世显赫，跟赵家不相上下，能出了这笔钱。可是我们二太太，一时间确实凑不出这么多。您能在便宜些吗？”
唐人好像进入角色，把这件事当真，开始讨价还价了。不过也对，如若不讨价，反而就有些假了，毕竟价值不菲的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