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戏……还有必要继续演下去吗?”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双方都各自知道了身份,戏演得也没滋没味儿了。“演呀,凭啥不演,医护的戏还继续着呢,咱们可不能提前罢演。况且现在豆豆虽然找到了,但她依旧是受害人,昨晚到底是咋回事,咱不也得搞清楚不是。”
组长秦浩抽了口烟,将烟蒂掐灭说:“现在这戏才是最精彩的时候。”
我摊了下手,既然组长已经下令,便不好在说什么,于是起身说道:“那我先回病房看看豆豆去吧。”
“好,有线索我会让人去找你。”
组长秦浩低头开始继续研究案件。我走出临时谈话室,门外站着警卫,没有医护在这边。旁边的小会议室里只有王丫、李翠翠、彭青等人,门前有两个警卫守着,而周一一、张根儿则在小会议室不远处的医生看诊室里休息,门敞着,没人看守。从门前路过时,我看见两人似乎在小声聊着什么。按说正常查案的情况下是没必要留这些被害人家属在这儿跟着守着的,一般都会让其回去,若有需要配合在请过来。想必组长来医院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医院方势力,以及会有可能私自接触被害人家属,再次达到和解撤销案件的情况出现。若真如此,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动静搞的挺大,最后却无功而返,到时候不知民众间以及报纸会如何抨击此事,就连将案件交给我们部门的上级领导也会对该部门失望吧。所以从这点上来看,组长必须要将所有事先想周全才可以。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护士站里薛满满看了我一眼,然后有意提高嗓音对旁边的护士说了句:“你知道这年头什么最难当吗?”
旁边的护士之前没见过,应该是从楼下调上来的。她很配合地询问:“什么?”
“好人被。”
薛满满不在看我,而是跟身旁的护士说:“你知道不,我前两天在咱医院门口救了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当时昏迷了过去,我好心好意抱来医院,救了她一命,这倒好,反而惹了一身臭,把啥事儿都怪罪在我身上了。这怎么让人不心寒。”
那名护士似乎听出了护士长所说的是什么事儿,扭头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低头继续做事,没在接茬。我从护士台旁边路过,薛满满叫住了我,然后凑过来说:“刚才我本想去看看你妹妹,不过门口警卫不让人进。不过我很好奇,沈护士怎么在里面?”
“她在帮我照看妹妹。”
我简单回了句,没等薛满满在继续问下去便直接加快步伐朝病房走去。病房门前警卫见是我敬了个礼,随后我打开门走进去。病房内豆豆跟兜兜都在,躺在一张床上,沈从宛守在旁边,见我进来她起身说:“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楚主任知道豆豆被关在手术室里的事儿么?”
“不知。”
我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来到病床旁坐下,看向豆豆,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打了助睡眠的药多久才能醒?”
“这个不好说,看用量多少,不过一般也分成年人跟未成年人,像豆豆这么大用量很少的,才不损伤身体。我估计应该是快醒了。”
沈从宛身上穿着护士服,深吸口气说:“刚才护士长过来我没出去,怕她会问一些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突然发现在这家医院里我的处境似乎变得有些尴尬了。”
“你在这家医院的处境什么时候好过?”
我挑了下眉,半开玩笑地反问了句。“倒也是,不过看来我真得考虑换家医院才行了。”
沈从宛摊了下手,紧接着又说:“对了,刚才有个女记者也来过,不过警卫也没让进。”
沈从宛口中说的记者应该是梁悠悠,刚才我在楼下并没碰上她,以为已经回了报社:“今天有个叫王丫的病患家属,声称两个月前背丈夫来看病,她丈夫叫陈平安,说是被牛犄角怼了一下,导致肋骨折了插进了器官。你对这件事有印象没?”
“没什么印象。”
沈从宛答。“当时是需要手术,但他们手术费不够,所以王丫就把陈平安自己放在病房了,她则去找亲戚筹钱。这中间大概有一周的时间,也就是说陈平安最起码在病房内住了三五天,你如果是白天负责病房区的话,不可能没见过这个人啊。”
我微皱眉头,看向沈从宛:“你在仔细想想。陈平安动不了,一动就疼。按说妻子不在身边的情况下,护士肯定会过来帮忙照顾的。”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又有点儿印象了,确实有这么个病人,男的,年龄不算大,不过他好像就住了一天就离开了。是夜班护士跟我说的,说是家里凑不出手术钱来,就将病人接走了。”
沈从宛低头仔细想了想,然后说:“当时是谁送他来的我倒不清楚,反正那天下午我来检查病房时,他就在,也不怎么能说话,一说话体内就疼。当时看情况确实挺严重的,不过医生给打了止疼的药,等我下班之前,他已经能下地走,自己上厕所了。但是不是叫陈平安我不清楚。”
“根据王丫说,当时这个病人是朱荣护理的。”
我说。“应该是吧。”
沈从宛摊了下手:“我真是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那你来这儿怎么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个朱荣有什么看法?”
我有些不死心,继续询问。“她这个人挺活泼的,爱聊八卦,也爱跟病患聊。哪个病患家里有什么事儿,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她也知道。只是……她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刚过来那几天她还怕冷落了我,经常找我聊天,不过后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爱答不理,除了必要的正常工作交接外,几乎不跟我聊闲天。”
沈从宛如实说道:“事实上医院内所有护士对我都是如此,也不知是哪儿得罪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