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秦浩留下了一名警卫守在暗门里，法医程亮继续对李德尸体检查。我跟组长、孙肖汉离开，再次回到了临时谈话的房间。外科主任楚卫略显焦急地等在屋里，见组长秦浩进来，马上起身说：“到底是咋回事？咋会有一具尸体？”
我坐在了楚卫身边，组长坐在对面，孙肖汉坐在角落拿出纸笔记录。坐下身后组长秦浩才回答：“尸体身份已经明确了，是李德。今年去警察局报案说其父在医院失踪的受害人家属之一。”
“啊？”
楚卫皱着眉头愣了几秒，然后说：“不过警官，这件事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并不认识李德啊。”
“可是进入手术室的暗门是在你办公室内，而且只有你有钥匙。”
组长秦浩直着身子一脸严肃询问。“不对不对，我那屋钥匙不止我有，护士长，护士长也有啊，护士也有。”
楚卫不像之前那样淡定，略显紧张地说：“其实说白了，紧急情况下即使我不在，谁都能够进去我那屋，通过暗门进入到手术室内。”
“你先解释下为什么要设置一道暗门？”
组长秦浩问。“那暗门是之前就有的，以前也不是我的办公室，上面标注着的就是‘医护手术通道’，听说当年东北鼠疫的时候，手术室是用来隔离鼠疫患者，避免传染病毒外泄。当然我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进入到暗道，下楼梯后那个房间，医护人员必须在那里穿上专门的衣服，还要全身进行消毒杀菌。”
楚卫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解释：“那场鼠疫带走了六万人，知道是什么概念吗？虽然重灾区在哈，但北都也受疫严重，当时咱这医院是挂了黄牌，所有疑似病例都送过来集中隔离。当时消杀主要采取的是燃烧硫磺、喷洒石碳酸溶液，其实就算没经历过，光是想想当时的情景就觉得可怕，简直是人间地狱。”
“你是想说，暗门是从清末东北鼠疫那时候就已经存在，对吧？”
组长秦浩似乎觉得楚卫说偏了，于是问道：“然后就一直沿用至今。”
“是的，我是想说这点。只不过现在没有疫症，所以取消了消杀房间，地下隔离点也变成了现在的手术室。为了提防外人进入，所以就设置成了办公室。医护人员通常都是从我办公室进入，然后打开手术室门，抬患者进来进行手术。当然决定把那个房间设置成办公室，自然也有伪装的成分。先前我说过，当年我们是支持革命党跟清政府对抗的，为了保护以及治疗受伤革命军而不被发现，只能如此。”
楚卫直起身子，似乎反应出哪里不对劲儿了，于是又说：“不对啊刚才我们一起进去手术室的，尸体跟那孩子都是在哪发现的啊？”
楚卫现在演得似乎并不知道暗门的存在，组长秦浩挑了下眉头，然后说：“有一个暗门，开关在手术室外不远处挂着的那幅画后面。那里面的空间可不必手术室那边小，而且有好几个小房间，尽头还有一扇大门，里面的空间估计也不会小。”
“怎么可能，这手术室我们都用了好些年了，里面有没有这样一个空间我们会不知？”
楚卫皱着眉头沉思了会儿，紧接着又说：“不过还真有这个可能性，其实不瞒你们说，这医院的结构确实存在很多暗门、暗道，只不过当初设计图丢失，所以很多地方我们也都不清楚。这边有个手术室，那边有个停尸间，这两个地方的地下空间都很大，肯定还会有别的隐藏空间存在。甚至有可能，地下空间比地上我们所见到的医院空间还要大。”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说，自己并不知道有暗门后面那个空间存在？”
组长秦浩身子朝后靠了靠，紧盯着楚卫说：“可是手术室只有你们外科在用，就算你不知道，肯定也有别人知道吧。因为那个暗门只有从你办公室里进入到手术室才能够进入到暗门内杀人，包括这位小伙子的妹妹，也是由凶手带入进去的。昨晚你什么时间走的，走时是否锁好了门，昨晚值班的医护中都谁能打开办公室的门？”
“下班我就离开了，大概七点左右，不到八点。我不仅下班，平时出来也会把办公室门锁上。昨晚的话……护士长就有钥匙能够打开门啊。”
楚卫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声音压低些说：“不过你看护士长像是会杀人的吗？”
“要能从面相上看出是否会杀人，那查案可就容易多了。”
组长秦浩摊了下手，随后说：“不过昨晚护士长自己说她并不在医院内，医院内只有护士李雨，以及值班医生乔医生。”
“乔奉天医生？”
楚卫说出了乔医生名字。一旁的孙肖汉抬头看了眼我，毕竟我们除了姓不同，名字完全一样。组长秦浩在桌子上找出乔奉天医生资料看了眼，说道：“没错，就是他。”
“这个人也很老实、本分啊，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杀人魔。”
楚卫将胳膊搭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没准杀人的真是那只怪物。”
“你也一把年纪了，又是医生，我奉劝你在说什么话之前要先想清楚。”
组长秦浩将资料摔在桌子上，表情凶怒地说：“李德是被人划破了脖颈动脉，又划破了肚子，这明显是人为。既然你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而你又跟这件事脱离不了干系，那我们就锁定你为嫌疑人，暂时将你扣押了。”
“别别别，那不提怪物的事儿，不提了。”
楚卫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昨晚我并不在医院内，而是回了家，这点我婆娘、孩子都能够证明，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求证。”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去求证的。”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然后说：“那小女孩是昨晚失踪的，可我们并没有说李德是在你下班后遇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