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疫苗注射要留院观察，那些消失的孩子会不会是疫苗起了反应？被院方偷偷处理掉了？”
我小声询问。“具体原因我并不知道，不过这都是清末那几年发生的事儿。这件事以前我曾跟父亲说过，可是父亲劝说我不要管闲事儿自找麻烦。社会动荡，有份工作保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别为了这些事把工作丢了。”
打饭大妈皱着眉头说道。“那民国后，大规模疫苗注射就取消了？”
我问。“采取了自愿，有人想接种就可以来医院，而且不止这一家医院可以，去别的医院也都可以。但清末因为有失踪儿童，以及失踪人的情况发生，加上一些谣传，很多人再次开始反西医，特别是中医受到了一定程度影响的情况下。这场中西医大战算是展开了。”
打饭大妈再次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眼：“但说实话，表面上看是中医如今更占优势，赢取了大多数人信任，但只是普通群众，而有钱有势的人如今更相信西医医术，这是如今西医依旧有立足之地的本钱。而且西医现在也中国化，医生不在启用洋人，为的就是让国民更信赖西医院。”
“这种事我略有了解，多多少少听前辈、教书先生讲过。”
我拿起馒头吃了两口，喝了口汤，心想道，之前郭大福说过医院有打算设立免费义诊日，主要是帮助儿童跟老人免费进行身体检查，那这岂不是就跟清末差不多？难道杜盛还想通过这样，来重新达到西医短暂的繁华？这样想着，我皱起眉看向打饭大妈：“可是据我了解，民国后虽然案件不多，但依然有大人孩子失踪，或死在医院的情况发生。甚至有人被掏空了内脏，只剩下一张人皮出现在病床上。”
“人皮嘛？”
打饭大妈认真想了想，紧接着说：“好像是三四年前的事儿吧？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听人说了，当时搞得听轰动的，住院的病患、医护都在讨论，所以就了解了些。仔细想想，怪物的传说似乎也是那阵子广为流传的。”
“怪物传说是指什么？”
我问。“说是这间医院存在一个怪物，跟人差不多，穿着医生沾满血的白大褂，以人肉为生，他白天便隐身消失无踪，只有晚上现身，还不是每晚，而是肚子饿的时候，就会出来觅食，特别喜欢食小孩。”
打饭大妈轻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传说不新鲜，清末时就在传，只是人皮出现后越来越流传，也越来越邪乎，毕竟谁也解释不了尸体体内器官都哪儿去了。我记着当时也有警察过来，里里外外搜查了医院。”
“里里外外是指连停尸间、手术室都搜查了？”
我询问。“具体搜查了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但听说是任何角落都没放过，最后不告而终。好像也是从那时起，来医院看病的人一落千丈，在那之前人虽然也少了很多，但要比现在多得多，近几年几乎处于没什么人的状态，你在病房区那边也看见了，病患也就那么三五个，大厅多数时候也冷冷清清，医院养着那些无所事事的医护。”
打饭大妈再次看向帘子外，拿起抹布又擦了擦桌子：“不过也分科，骨科，外科医生相对忙些，刚才不是还来个断腿的吗？类似断胳膊断腿断手指，或者是肚子里脑袋里有病的，中医解决不了的，还是会有人宁愿砸锅卖铁送来这儿接受治疗。”
“你应该知道贵宾病房吧？那边情况也跟这边一样？”
我问。“那肯定不一样，现在整个医院就靠贵宾病房那边收入养着呢，那边都是有钱人，为了治病肯砸钱，据说有的一台手术就砸了上千大洋，就是为了能活下去。不过那边我是不太了解，搞得很神秘，也有看守，就连门都是那种大铁门，想要进去必须得通过大铁门。那里面好像有两个医生，五六个护士，他们从不来食堂打饭，甚至医护都是谁，长什么样都没什么人知道。”
打饭大妈回答。“可是都在一个医院进进出出的咋能看不见，难道贵宾病房那边的医护都住在里面不出来不成？还有就是手术室，他们那边难道设立单独的手术室？”
我微皱眉头，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我们这的医护也都是，在医院穿着大褂知道是医生，下班就换上自己衣服了，外人也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医生。他们那边医护出来，也都换上了自己衣服，而且他们下班也不用从我们这栋楼过去。”
打饭大妈摊了下手，说道：“对于医院来说，那边也是个神秘的地方，那些小护士，我跟她们聊天，她们也好奇，而且据说表现好的，是有机会被调进贵宾病房工作的，先前就有个护士……叫什么来着。”
打饭大妈挠头想了下，然后摇头：“叫什么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反正就被调进去了，后来还认识个有钱人，被娶回家当姨太太。”
“那人皮案出现时，警方检查了贵宾病房吗？”
我又问。“能不进去检查吗，除非是有关系，或者是塞了钱。”
打饭大妈压低声音说：“那些有钱人手眼通天，跟医院保持着关系，那医院要出了什么事儿，没准就有谁认识警察局内的领导。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这次针对医院的调查，就是警察局领导的指示，并没有受到哪个领导的阻止。”
我将汤喝完，铁盒子递还给打饭大妈：“其实昨晚我见过你口中说的那个怪物，就在写着‘禁止入内’的手术室里，还被扎了一针。要真是怪物，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攻击我。”
“你进了手术室？”
打饭大妈倒吸口气。“有什么问题吗？”
我反问。“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那种地方我可不敢进。”
打饭大妈深吸口气说：“我听进去的病患描述过，说是里面阴冷阴冷的，就仿佛进入到了地狱，有些病患迷迷糊糊的，亲眼看见自己肚子被拨开。想想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