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德大饭店的小女孩始终没承认自己认识施心杰，更没说跟朱云道相识，那这个突然出现的，无名无姓的小女孩为啥会参与进这起案件呢？而且如果不是跟本案有关，至今为止几天过去，也并没有人来找。“伙计最后一次进屋查看发现柯玉年尸体，然后大叫着出来，随后我们便去了包厢。当时你是已经离开，还是仍在饭店内？”
我询问。“伙计还没进屋查看尸体时，我就已换装离开了。”
李婴儿淡淡地说：“师父也见我从正门离开。饭店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随后便见有大批警卫过来，包围了饭店。那时我确实在离饭店不远的地方，见如此才彻底放心离开。”
“所以那个小女孩晕厥根本不是为了协助你逃离饭店。”
我伸手挠了挠头，微皱起眉头。“我想……我们该离开这儿了。”
李婴儿说着放下抱在怀里的兜兜，然后伸手拎起煤油灯起身：“你应该能够站起来了。”
我尝试了一些，确实跟刚刚相比，双腿有了些力气。尝试着站起身，走了两步后我询问：“这里是哪儿？”
李婴儿拎着煤油灯照亮，走在前面，边走边说：“密室，姚老爷子存放家产的地方，自从家产被姚中天移走，这里也就没人来了，我才从二房西陈氏那边来到这里。”
从刚才呆着的地方走出去，有一段上坡路，走上去后便来了外面。此时天已经亮了，李婴儿把手里的煤油灯吹灭，这时加上兜兜，一共四五只黄鼠狼也都跑了出来，跟在李婴儿身边。远处似乎有声音，应该是警察已经来到了院儿里。李婴儿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然后弯腰挨个黄鼠狼摸了摸，最后对兜兜说：“让它们都散了吧。”
只见兜兜对另外几只黄鼠狼叫了两声，它们像是接到命令似的，四处散开，很快就消失在了草丛里。随后李婴儿包起兜兜，来到我身边对兜兜说：“以后这是你新主人。”
“我可是还没答应……”我稍微有些反感。兜兜伸出脖子朝我闻了闻，随后咧了下嘴，像是在笑。李婴儿看向我说：“从古至今都认为黄鼠狼不祥，它认了主，你若抛弃它，小心家宅不幸。”
我没在拒绝，伸手试着抱过它，将其抱在怀里。它继续在我脖子、脸上闻，是友好的闻，没有要攻击的意思。这时候李婴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我则跟在身后。刚走没几步，吴勇便带着几名警卫过来了，见状后直接让警卫先给李婴儿拷上，然后走到我跟前，看着怀里的黄鼠狼询问：“到底怎么个情况？”
“说来话长，有时间在告诉你吧。”
我摸着怀里的兜兜对吴勇说。这里的确也不是聊天的地儿，吴勇便没在继续追问。前面两位警卫压着李婴儿，我跟吴勇在两侧，当路过姚老爷子院时，李婴儿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向主房，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能不能自己过去在门前站一会儿。”
“当然。”
我说道。这时，组长秦浩也带了一些人过来，围在了院子里。在几十个人的注视之下，李婴儿缓缓走向主房，走到门前时她停留一小会儿，然后转身，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在了我身上，大喊了句：“照顾好兜兜。”
我怀里的兜兜，似乎像是受了惊，突然变得躁动，叫了几声后便从我怀里挣脱出去，朝李婴儿跑去。就在众人还没搞明白发生了啥事儿时，只听一声枪响……砰！与此同时李婴儿应声倒地。这时院里的人才反应过来，几名警卫直接朝主房冲去，秦浩也掏出枪过去查看。黄鼠狼跑到李婴儿跟前，仰天吼叫，有些像狼。我跟吴勇大步跑过去，躺在地上的李婴儿脑门被射穿，少量鲜血流出来。难道姚中天根本没有死？我深吸口气，抬头看向主房，这时两名警卫压着姚老爷子走了出来。另一名警卫来到李婴儿尸体旁对秦浩说：“枪是他开的，里面只有一发子弹，屋里还有具尸体。”
组长秦浩接过枪，我看了看说：“这就是姚中天那把枪。我估计李婴儿根本就没打算被我们抓，她特意没杀姚老爷子，还给他留了一发子弹，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孙亢在院外，跟几名伙计看着眼前这一幕，表情略显复杂。“如果姚老爷子也死了，院内发生的一切就死无对证了。她留下了姚老爷子，比杀死他，更让他痛苦。”
秦浩若有所思看向被抓的姚老爷子。他此时似乎并不糊涂了，而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呆呆地看了一圈院子，最后视线落在孙亢他们身上，然后大喊了句“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姚老爷子都糊糊涂涂的，应该意识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怀疑，也许是李婴儿让他变糊涂的，既然有办法让他便糊涂，自然也有能力让他变清醒。组长秦浩摆了摆手，示意警卫把人押走。如今已经将近九十岁的姚老爷子，被两个警卫挎着胳膊，从下人身边路过，拖出了院子。这时孙肖汉从一旁侧房那边跑过来说：“这几个房屋里都没人。”
说完他看向了蹲在李婴儿身旁的黄鼠狼。这只叫兜兜的黄鼠狼，似乎在抽泣，竟也真有泪液顺着眼角流下来。我蹲下身，犹豫了下，然后伸手过去摸了摸它脑袋安慰。黄鼠狼扭头看了眼我，然后凑到我腿边儿，一脸哀伤地最后看了眼李婴儿，似乎是在告别，几秒后它跳过来趴到了我肩膀上。“这什么情况？”
孙肖汉跟吴勇刚才问得一样。而吴勇也意味深长，故作深沉地地回了句：“说来话长。”
有警卫过来抬姚中天跟李婴儿的尸体，我则站起身，跟组长秦浩、孙肖汉、吴勇等人，朝院外走去，离开了姚宅。兜兜虽然趴在我肩膀上，可视线一直看着远处被抬走的李婴儿。清晨，冷风瑟瑟，兜兜的绒毛很软，让我脖颈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