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看向站在桌子旁边的女人。她瞄了眼丈夫，然后低下头说：“林荫。”
“是这样的。”
我清了清嗓子放大些音量说：“我有个妹妹，大概半个月前离家出走，也是这个时间点。”
说完我在背包里面翻了翻，翻出了画像递给女人：“我已经在这附近找了半月有余，也没有半点消息，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下，有没有见过她？”
女人伸手接过画像展开，这时男人也走进了棚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在女人身边一同看向画像。俩人辨认了下，男人先说道：“好像有些印象呢。”
“这不就是那天那姑娘嘛。”
林荫看向自己丈夫说道：“咱都要收了，她过来问还有没有吃的了。”
经林荫已提醒，男人拍了下大腿说道：“想起来了，那姑娘满身泥泞，感觉身子很虚弱。那晚也正好还剩下几个包子，我就拿出来递给她了，还给她倒了碗热水。就是在这棚子里，她狼吞虎咽地吃完，喝了水，就使劲儿鞠躬谢我们。”
“当时是几点？”
我急忙询问。“也就这个时间，差不多。那晚我们也是分完食物打算离开，收拾好要走时，他从那边跑了过来。”
林荫指了指方向。我看过去，方向也没错，那个方向就是小酒馆儿，从那边绕过来正好来到这儿。眼前这对儿男女没撒谎，我深吸了口气说：“那吃完饭，她去哪了？”
“她说要出城，就朝南走了。”
男人想了想说：“当时给了她三个包子，她吃了两个，留了一个。至于那晚出没出去城我们就不知了，她离开后，我们也就离开了。你要找妹妹，我觉得还是得出城沿途找。”
“那她有没有说自己的事儿？”
我朝南边，黑漆漆夜里看去。“我娘子还真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一个人，她没说。”
男人微微想了下，说：“当时我还劝说她，城外有强盗，她一个小女孩，独走不安全，那些强盗，就算白天也会出来抢劫。她还笑着说没事，她身上没值钱东西，就算有强盗也不可能打劫她。”
难道桂花那晚真出城了？我微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摇了下头，要是出城，头颅为什么会被拿进城，扔到南运河，这完全说不通，也根本不合理。“我们只知道这些，希望你能找到妹妹。”
林荫低头说了句，然后跟自己丈夫走出施粥棚子，推着车子离开。俩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中。我在施粥棚子里站了会儿，始终还是想不明白，于是走到自行车前，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到家时都快过了二更，父亲已经睡下，我放下背包蹑手蹑脚走进去，钻进被窝，一边想着林荫夫妻俩的话，渐渐进入梦乡。新一天得到来，一缕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我缓缓睁开眼。许是昨天骑车骑多了，双腿有些酸痛。起身收拾好，换了衣服出来，父亲已经离开。我简单吃了口，便赶去了警察局，等人都到了，便将昨晚在施粥铺子那边的发现说了出来。听完后组长秦浩先开口说道：“施粥铺子在往南，便没什么人家了吧？”
“有客栈，客栈附近也有几家饭馆，咱们也排查了，没有一家符合咱们调查的。”
孙肖汉说道：“我觉得奉天猜测的对，桂花当晚肯定是没出城，否则头骨在城外随便埋了就好，没必要大费周章。桂花能不能原本要出城，不过因为什么事儿又返了回来？”
“林妙堂包子铺我还是相对比较了解的，别看这包子铺火爆，生意很好，不过却并没赚到什么钱。”
吴勇一边坐着俯卧撑，一边说：“所以跟那些靠生意起家的大户人家不同，她们夫妻俩，其实也就勉强度日维持生计。”
“生意那么火爆却不赚钱？”
我有些不解。“包子还是百年前价格，根本一个铜子儿都没涨，还有早晚行善。林妙堂包子铺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让普通百姓也能吃上这一口。”
吴勇由俯卧撑又改成了仰卧起坐：“他家包子那么好吃，说是主要原因是传承下来的手艺，配方、用料、搅陷，都是不外传的。要是为了赚钱，完全可以开分店，或者把配方卖了。跟你说，包子铺老顾客，或者附近邻居，就没有不佩服这夫妻俩的。”
“能够固守本心，不被利益熏心，的确令人佩服。”
周函昀在一旁说。“不过凡事不能看外表。”
董莉莫名其妙说了句。“这话啥意思？”
吴勇站起身，看向董莉说：“我从小就吃他家包子，对那夫妻俩虽说算不上熟，可也有所了解。”
“我汇总了奉天、组长昨天分别让分局去查的事儿。林妙堂包子铺也在你们调查范围内。”
董莉一边整理着手里资料一边说：“他家也养狼狗，而且不止一条，足有四条。”
“你说林妙堂包子铺养狼狗？”
吴勇微皱起眉头想了想：“我每次过去买包子，怎么从没听它们叫过？”
“都是从小养大的狗，乖得狠。而且据说狗已经养了好多年，从没卖过。”
董莉抬头看向组长秦浩：“而且让狗不叫有很多方法，我就知道有些人会在狗食里掺入能让狗暂时变哑巴的，哑巴药。”
“那就更不对了，我们撞见的那条狗，可是能叫的。”
吴勇说。“所以说是暂时，要想让一直不叫，就得每顿都要在狗食里面放药才行。当然这种药只是听过，北都有没有人能调配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董莉看向吴勇，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还有一点，林妙堂包子铺夫妻俩，妻子叫林荫，北都人，丈夫叫王清……”董莉再次停顿了下，视线扫过每个人，接着说：“来自关家坟。”
“啥？”
在场几个人几乎一同喊出，都觉得不可思议。“养狼狗，不止一只，来自关家坟。连续两点符合，这概率恐怕不高吧？所以我才说不能只看表象。”
董莉低下头，继续看着资料说：“不过王清老家虽然是关家坟，但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来北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