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做善事，分明是把人当猴耍嘛。”
吴勇在一旁气愤地说。“不都这样，也有对我们很好的。”
小乞丐认真说：“是一对儿夫妻，不过她们不常来，偶尔能看见。她每次来都会组织老弱妇孺排在前面，精壮些的排后面。我领到过一回包子，她家包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是不林妙堂包子铺里的？”
吴勇回味着砸吧了一下嘴：“光是想起就会流哈喇子。”
“我不识字，不知道那是谁家。”
小乞丐回答。对话间，老乞丐在一旁一直露着微笑，视线不停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扫视。“你们白天在这边，那晚上领完食物了去哪？”
我询问。“找地儿睡觉，没有固定去处，这要看哪个破庙、或者哪个桥洞、哪个荒废的院子没有乞丐。这些地方就是我们理想去处，没找到就只能随便找个地儿对付一晚。”
小乞丐眨了眨眼：“夏天还好，怕入冬。整个冬天，有好多乞丐会冻死街头。”
虽然小乞丐七八岁得样子，不过说起话来却不像，稍显成熟。我把画像拿了出来，摊开给他看了看，询问：“大概半个月前，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姐姐？”
小乞丐端详了几眼，然后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老乞丐，用手语比划了一下。老乞丐也看了眼，笑着摇头。我收起画像起身，周函昀叹了口气，没在问什么，摸了摸小孩乱糟糟地头发，也站起身。我们稍微走远些，吴勇拿出怀表看了看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恩。”
我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走过去取摩托车，走了一小段路后，见眼前有条狼狗。像是流浪狗，毛发肮脏，正啃着什么。从它身边路过，周函昀突然停住了脚步。“咋了？”
我跟吴勇也停下来，好奇地看向周函昀。“你看它肯得什么？”
周韩昀指了指狼狗。“骨头呗。”
吴勇仔细看了眼说：“这么大一块儿，不是猪骨，就是牛骨。”
狼狗啃咬的是骨头，而且是很大一块儿。吴勇回答我想凑进一步查看，这时狼狗察觉到了我们，回头咧着嘴，露出牙齿，嗓子发出声音，警惕地盯着，似乎是警告在上前一步它就不客气了。我连忙止住脚步，不敢继续前行。这时身后周函昀慢悠悠地说道：“也有可能是人骨。”
“开玩笑的吧？”
吴勇傻笑了两声，然后说：“你不会当真以为那些杀人者肆无忌惮，骨头会随便扔到街上让狗啃食吧。”
“我被关地窖时跟王英骨骸呆了几个小时，又在李玉家粪坑里捞出了那些残骸，以我的感觉……”我皱眉，视线落在那块骨头上。那块骨头看上去比牛骨细些，从长度上分析，有可能是手臂上的一节。我闭眼，想了想先前发现的那些骨头，跟这节却有相同，于是睁眼说道：“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夺下来让法医看看吧。”
虽这样说，可是我却不敢靠近一步，而是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有木棍之类的可以驱赶它。“我看你俩是查案查魔怔了。”
吴勇摊了下手，撸起袖子朝前走一步当在我身前，然后说：“你俩后退。这玩应最会察言观色了，不能表现出丝毫惧怕，否则得话他就会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更为嚣张。”
吴勇似乎真不怕它，稍微屈膝表现出作战姿势，甚至伸手挑衅狼狗，让它过来。狼狗使劲儿旺旺叫了两声，震得耳朵发麻。吴勇一边挑衅一边不断逼近，狼狗只能后退两步，但视线看见骨头，又勇敢了起来。狼狗似乎以为眼前的人类要跟它抢食，事实也如此。“勇哥，你小心点儿。”
周函昀有些担忧。“没事儿，解决它不是分分……”吴勇有些松懈，稍微扭头看了眼周函昀。面前的狼狗抓住了机会，吴勇话还没说完，它便扑了上来。等吴勇反应过来，狼狗已经飞身扑到了它身上。只听吴勇骂了句“我……”紧接着一只手抓住狼狗脖子，趁着狼狗张嘴咬下来之际，将狼狗摔了下去。只是一瞬间，狼狗就被吴勇压到了身下，掐着脖子的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它的嘴，一只腿压着它身子。我跟周函昀根本都没反应过来，俩人愣在原地。狼狗还在不断挣扎，眼看要控制不住了，吴勇回头喊了句：“干嘛呢你俩？别看热闹了，赶紧把骨头拿走啊。”
回过神儿来的我马上走过去捡起骨头，放进背包里。这时吴勇深吸口气，松开狼狗，整个人迅速向后跳了一步。被松开得狼狗挣扎着起来，它先看向骨头方向，见骨头没了，便扭头离开。“这狗力气还真大。”
得胜的吴勇拍了拍身上灰尘，放下袖子说。“勇哥，你真厉害。”
我竖起了大拇指。“小意思。”
吴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刚才大意了，要不它不敢攻击过来。”
“这年头人都快吃不上饭了，那狗却养得精壮。”
周函昀在一旁默默地说。刚才没注意，经周函昀这样一提醒，我也发现。通常街上能够看见的流浪狗，因为长期吃不上饭，多数都十分瘦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刚才那只，说不上胖，但却很壮。难道不是流浪狗？而是从某户人家跑出来的？我打开背包，看了看里面放着的骨头。“摩托车就在前面。”
吴勇指了指，然后率先走了过去。周函昀跟我在后面，来到摩托车前，如早上来时那样坐好，一路风尘仆仆。回到警局天已经黑了下来，吴勇去送车时，我直接去了法医部，打算先把从狼狗口中抢回来的骨头交给法医。我过去时，没见到法医，却见到了一位身穿洋装，头发锃亮，向后梳起，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的男人。法医房间内也多了许多见都没见过的仪器。“你好，我是离奇杀人案件调查部的，请问于法医……”我介绍自己道。男人走过来，伸出手礼貌性跟我握了下，也介绍自己说：“程亮，刚调派过来法医部的。也是法医。”
“这么年轻的法医？”
我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