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山十分为难的样子,一边的老徐连忙冲着这些孩子喝道:“嚎什么嚎,你们妈妈要是没事,当然就会放回来的,要是有事,你们哭也没有用。”
这些孩子被老徐给吓住了,也不敢再哭。徐山心里不得劲,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破案要紧。于是乎就连忙把这女人带到了矿场的一间空屋里,在那里开始审讯。这女人听不懂徐山的话,所幸老徐会翻译,翻译完了之后再两边传达,倒是勉强可以把这审讯进行下去。也许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受苦,这个女人十分干脆地就直接撂了。交代了自己的事情。原来这个女人叫做巧姑,这个巧姑嫁给王甜圈之后,在赣省生活了挺长时间,也生了两个孩子了,后来王甜圈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龙水县,找了一份矿场的活干干。这一家人全指着王甜圈一个人赚钱,所幸的是王甜圈会开车,所以赚得不少。只不过这王甜圈平时爱喝酒,喝完酒之后就是打老婆,巧姑经常被他打得遍体鳞伤。为了孩子她只能苦苦忍受。前不久王甜圈又喝了酒,在家要打巧姑,这时候他们的大儿子王一块出来阻止。这王一块已经十二岁了,也能当一个半劳力使,而且他有时候还跟着王甜圈一起跑车,也会开车子。平时王甜圈也是对这个王一块挺好的。结果这一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王一块一劝,王甜圈就更加发狠,说要连他一起打死。结果巧姑一下子就奋起反抗,推了王甜圈一把,直接就把王甜圈给推倒了,王甜圈的脑袋撞到了桌子角,血流不止,竟然眼看不活了。母子二人都是害怕极了,这王一块强作镇定,对巧姑说道:“妈,这男人实在太坏了,咱们离开他也照样活。咱们自己赚钱自己花,总好过天天受他的气挨他的打好。”
于是母子两个一商量,就一起把他的尸体搬到了一辆手推车上,由王一块推着,出去抛尸去了。王一块倒完尸体,回来之后,整个人也有点变了,他的肩膀上还有一个血洞。巧姑问王一块是怎么回事,王一块却让她不要问,也不要担心,说这就是小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后王一块顶替王甜圈,接了王甜圈的工作,开着那一辆石灰车去虎尾山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徐山这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那个车里死掉的孩子就是王一块了。而这王一块的尸体之中的那只虫子,明显就是从王甜圈身上转移过来的。结果他年纪太小,而这石灰车为了多装一些,又是超载了,本来王一块就没有多少实际开车经验,再加上力气又小,身上还带伤,没开出多久,直接转弯不灵,一头栽进了河里。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应该是明了了,但是徐山不得不再次叹息,因为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顶多只能算是查出来了王一块的死因,跟王一块的身世。而王甜圈应该早就死了,也不可能从他的嘴里查出来什么信息了。徐山有点不太甘心,问巧姑说道:“你知道王甜圈平时都跟谁走得比较近吗?或者他原本在赣省的时候,跟谁来往密切一些?”
巧姑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跟他不是很熟的。”
“你们不熟?你不熟你姓给他?”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那时候我被一个坏人给欺负了,怀上了坏人的孩子,也就是王一块,家里人害怕丢脸,就连忙找来媒婆,把我说给了王甜圈,后来王一块就出生了,估计这王甜圈也知道王一块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才会打我的。”
“你不是说他对王一块挺好的吗?”
“这一点我也有点想不明白,他对王一块的确挺好的,只不过他有时候会说,等把王一块养大了,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我也不知道他要把王一块卖给谁,反正我一直提防着他,也没有让他得手。”
“你再仔细想一想,王甜圈在这石灰矿里,有没有什么朋友?”
“他哪有什么朋友,喝起酒来耍酒疯,一天除了去开车就是回家打我……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他有几回开车去赣省,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味。我也不敢问,但是肯定是有事。”
“开车去赣省?回来有女人的香味?”
徐山心念电转,马上就想到了那个三合一的饭店。之前他到那里的时候就想过,这种饭店它正不正经。往往这种饭店当中都是有楼凤的,毕竟这些大车司机,开车到了这地方,喝点酒,找点乐子,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这种行业,反正再往后几年,大车司机基本上都会在公路沿线有艳遇这是真的。除非夫妻档,女人负责押车。“是女人的香味,还有一次我还从他的口袋里翻出来一盒胭脂。我悄悄给他藏了起来,他知道后很是生气,还打了我一顿,说让我交出那胭脂。我也没交。他后来又去弄了一盒,还当着我的面拿出来闻啊闻的,我也不敢再藏,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徐山心说这倒有点意思啊,巧姑应该不喜欢这王甜圈才对,毕竟是被迫嫁给王甜圈的,然后又跟他生了这么多的孩子,之后还会因为他弄了一盒胭脂而吃醋?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估计这也是当年为什么离婚率这么低的原因,那些女人哪怕经受了家暴,也会自己说服自己,忍受下去,而至于孩子,说不定是巧姑生下来给自己当成护身符的。这种心理逻辑就是,你看,我都替你生这么多孩子了,你难道还要打我吗?只不过可悲的是,后世有一句话说得也是挺有道理的,家暴只有零次与无数次,而王甜圈根本不会在意巧姑为他生了多少孩子,他只想要一种释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