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讲话之后的接下来三个月,我便在这里开始了不间断的学习。
训练的课程很满,这让我有些想起了二十几年前高考的感觉,只是其中的内容并非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极限的身体锻炼与碰撞。 主要是两门课程。 一门课是伪装,按照教官的说法,武功,或强或弱的武功本质上都只是工具,杀人的工具。用武功杀人和用一个小刀,一把手枪,没有多少区别,无非就是把喉咙划开和把脖子捏爆,人体脆弱的超乎想象。 杀人很简单,重要的是如何不暴露自己,特别是在这个天机密布,监控无数的现代世界,生命脆弱说的可不只是别人也是自己,当暴露的时候就是职业生涯与生命共同完结之时。 另一门课是计划。 做任何事都要有计划,杀人尤为如此,确定目标,观察目标社会关系,分析情报,准备工具,潜入,处理目标,掩盖痕迹,撤退。 只要做好了计划,杀人就好像一个数学应用题一样,只是公式下的一个解,计划完,然后成功得到答案。 在这两个主要课程之外,才会稍微的穿插一些射击,格斗等课时。 按照我的体会,这一次的训练,相比于掌握更多的杀人技巧,更重要还是在学习改变以往那固化的思维,所以这也是为何训练会以那两门理论课为主的原因。 因为大家都已经受箓,学习效率非常的高,只是一个课程,三个月就学会了那些原本需要一个人苦学几十年才能掌握的知识。 而我,更是因为那以普通出身却考上一流大学的做题家灵魂觉醒,各项成绩都一骑绝尘,在所有人的羡慕中,拿着第一名的奖励——六神口味的生命之水毕业了。 当然学会是学会了,怎么应用?理解了多少?最后还是看个人的悟性与造化。 … 靶场。 这是射击课的场所,同时也是学员们在繁重的学习之余,打靶放松的地方,相当于操场。 我一手拿起一把火药驱动的古典手枪,啪啪啪…在30米外的靶子上打出了一个问号。 然后在硝烟中,轻抿了一口我的奖励——六神生命之水,香香的臭臭的味道瞬间涌入口腔,美极了。 这奖励其实就是在食堂接的,和平时吃饭吃的没有丝毫差别,主要是荣誉,就和一张纸的奖状一样。 不过对我而言也还好,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已经不再讨厌这玩意儿了,甚至有些喜欢上那古怪的味道。 “张山,我就知道你在这。”浑身黑乎乎的黑水满脸乐呵呵的走了过来,“恭喜你,不出所料的又是第一,我刚看了你的答卷,写的真是好,真是厉害。”
“纸上谈兵算不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成为一只鬼才能称得上一句厉害。”
“你一定会成为一只鬼的,要知道就连教官都说你是他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人,有着成为鬼的潜质。”
“但愿如此。”
所谓鬼,就是我们这个行业中技艺精通者的一种称谓,就好像明星中的天王,作家中的大神一样。 “对了,你收到实习通知了吗?”
“还没呢。”
“唉,也不知道实习会去哪儿?希望我们可以组队。”
“那只能看运气了。”
在理论课程学习完成之后,我们还需要一次实习才能够真正毕业,所谓实习就是实践,相比于之前的纸上谈兵,这才可以算是真正的考试。 正说着呢,我的个人终端便传来信息,我点开一看,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一开口试卷就到了。 只不过让黑水失望的是我却是单人考试。 这是一份个人信息。 除了简单的简历之外还有一张照片,一个身材笔挺,相貌英俊,穿着名贵西装的青年男人端着红酒朝着镜头微微点头。 一副上流精英的做派。 有些巧的是这人我认识,正是我在之前公司的上司,那天将我推下深渊的人之一。 看着照片,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下连本来的那一点良心与道德上的不安都没了。 … 确定目标、观察、分析、准备…我严格遵守着教科书中的纲领,最终潜入了目标的住所。 一般来说,我们的行动非必要时是不支持与目标近距离接触的,因为这可能会导致暴露,同时可能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因为心里的那点报复欲望,我还是忍不住的违背了这条法则。 大房子内空荡荡的,不见任何的高科技家具,反而地面上散落着无数酒瓶和烟头。 上司就坐在垃圾堆上连抽带喝着,他这时看着非常的落魄,身上那名贵的西服皱巴巴的,头发胡须长时间没打理都有一些酸臭,一点都看不出之前那精明潇洒的样子。 “不知道这段时间遭到了什么打击?是也被辞了吗?”
我心里疑惑,但却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悄然的来到他的身后不远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 咔…保险扳动的声音响起,只是微不足道的声音却让正在喝酒的上司忽然一定,他似乎对这声音早就准备了多时,等候许久了。 但当我本能的警戒起来后,上司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笑了声,然后就继续抽起了烟,喝起了酒,没有一点大祸临头的害怕。 不管他是不是强装镇定,我继续着自己的任务,对准他的脑袋扣动扳机,啪…的一声。 我完成了第1次的工作,第1次杀死了自己的同类。 然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张熟悉的脸,看着快速失去神色的瞳孔中那残留的解脱,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快意,反而像是失去了点什么。 … 随着这最后一份答卷的完成,我便正式的入了行,自此成了一个不存在组织的不存在员工,开始了我的不存在的职业生涯。 平时的工作流程倒是简单,在经纪人那接单,然后干活,最后获得报酬。 经纪人就是帮助雇主和我们这些人牵桥引线,从而获得收益的中间商,我们这片地区的经纪人就是我的熟人…医生。 之前在我了解我们这行之后,就对介绍我入行的医生有所怀疑,在得知他是经纪人的时候也谈不上多吃惊。 只是有些感慨兜兜转转的又落在了他的手中。 就这样,我的生活变成了单调的循环,接单干活…接单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