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觉得姐姐待在祠堂是受苦,那您将我丢在祠堂不管不顾,可有想过我受苦?”
她苦笑着看白丞相。“你不要混为一体,你自小身子骨英朗,你姐姐如何能跟你比?”
白丞相冷声道。“今日哪怕九千岁在此,也不能动蓝儿分毫。”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禀明九千岁。”
白千宁冷声道,转身便要离开。君致尧拦住她的去路,用力拉着她的胳膊,“阿宁,你这又是做什么?”
“放手。”
白千宁挥开君致尧,疏离冷漠,“殿下是想掺和相府的家务事了?”
君致尧没想到白千宁会说出这种话,难以置信,“阿宁,你怎可这般与我说话。”
白千宁恭恭敬敬的行礼,“殿下恕罪,是臣女失礼了。”
“你……”君致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白千宁!逆女!”
白丞相怒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不懂得心疼自己的亲姐姐,你非要看着你姐姐受苦才好受?”
白千宁缓缓转过了身,沉静的目光移到白丞相脸上,转而,又看向白芷蓝。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她缓步走过去,看着白芷蓝,平静开口,“姐姐,你在祠堂不是一日两日了,怎的抽中今日要自尽?”
“我……”白芷蓝张了张嘴,说不出来。“是因为前几日不适合自尽?”
白千宁又问道。白思远脸色微沉,训斥,“白千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待了那么久,偏偏抽中殿下来府中这日自尽,姐姐,你是在等殿下吗?”
白千宁直接开门见山。这下不止白思远脸色变了,白丞相与君致尧的脸色也变了。“荒唐!你这……”白丞相开口又要训斥白千宁。“父亲,您先别急着骂我。”
白千宁打断白丞相。当着众人的面,她抬脚踩上了凳子,伸手够白绫,却怎么也够不到。哪怕踮着脚尖,也碰不到。“姐姐,我记得咱们身量差不多。白绫这么短,你应该也够不到吧。”
白千宁垂眸看白芷蓝,居高临下。她的语气平静极了,波澜不惊。道出了真相。“你其实并不打算自尽,是为了引来殿下。姐姐,你这又是做什么?想惹殿下怜惜?那你也不该让父亲与兄长担忧。”
白千宁声音中透着叹气。“我知道自小不受父亲喜欢,所以从未想过与你争抢过什么。所以哪怕我知晓你的心思,也不曾想过戳破。”
她说得委屈又苦涩。“可是姐姐,你不该提母亲。母亲品行如何,我们心知肚明。”
白千宁道。“我……”白芷蓝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经过这一番话,白丞相冷静了下来。白思远也反应了过来,面色不虞。没想到白芷蓝闹这么大,就为了君致尧。若是传出去,莫说她的名声了,连丞相府的声誉都要受牵连。“姐姐若是心仪太子殿下,我明日便奏请圣上,取消了赐婚。”
白千宁又继续道,眸光清润。白芷蓝面上难以置信。她没想到白千宁竟舍得太子妃的位置。而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君致尧拽住了白千宁的手。“阿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赐婚怎能说取消便取消?你可有经过我的同意?”
白千宁抽回手,与君致尧拉开距离,态度疏远。这时白丞相开口训斥道,“赐婚哪能做儿戏?这是圣上的旨意,哪里有你这样一个闺阁女子天天把婚事挂在嘴边的?”
白千宁垂下了头。君致尧再次拉住白千宁的手,温柔道,“阿宁,我此生只要你一人足以。以后别说什么取消赐婚,我很伤心。”
白千宁抿唇不语。见君致尧温声细语哄着白千宁,白芷蓝胸口的嫉妒几乎掩盖不住。“妹妹,殿下处处为你考虑,你也该多顾及殿下,不要动不动就让殿下伤心。”
白思远也劝说着。几人三言两语说着。白千宁脸色缓和了不少,“是我言语不慎,我向殿下道歉。”
“你不用向我道歉,阿宁,在我这里,都是我做的不够好。”
君致尧柔声道。白千宁温顺的垂下了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她面上带着愧疚,看向白芷蓝,“那姐姐……”白芷蓝接触到君致尧的眼神,紧忙解释,“妹妹,姐姐向你保证,对殿下没有别的心思。殿下是你喜欢的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那你今日为何?”
白千宁疑惑。“我……我只是想离开祠堂,这里又冷又湿,晚上还有老鼠,我不想待在这里。听说今日殿下会过来,或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我出去。所以我才假装自尽。”
白芷蓝解释着。“胡闹!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白丞相训斥道。白芷蓝红着眼眶一言不发。“既然姐姐不愿意待在祠堂,便放姐姐出来吧。九千岁那边,我派人前去知会一声。”
白千宁低声道。“你……你愿意?”
白丞相没想到白千宁会松口。“父亲,将姐姐关进祠堂并非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吩咐。我哪里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呢?”
白千宁看向白丞相。白丞相面色微变,有些尴尬。在这个时候,白思远突然说话,“父亲,我认为暂时不能让大妹妹出祠堂。”
“兄长!”
白芷蓝没想到白思远会这么说。“毕竟是九千岁的命令,若是被有心人传进九千岁耳中,难保九千岁不会记恨上丞相府。”
白思远思忖道。墨云别是什么人?他最为记仇,睚眦必报。这话白千宁说出来,白丞相不会听。但白思远说出来,白丞相不仅会听,还会思虑再三。果不其然,白丞相不忍的看了看白芷蓝。最后道,“既如此,蓝儿便在祠堂再待几天吧。”
“是。”
白芷蓝只能应下,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那只能让姐姐先忍受一阵子了,我会派丫鬟常来看看你的。”
白千宁心疼的道。“多谢妹妹。”
白芷蓝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