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相信父亲所做的事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白千宁再次道,亮晶晶的眼睛澄澈而又干净。白丞相深深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姐姐是庶女,我若再不疼爱她些,在这相府该如何立足?”
白千宁只是淡笑着,没说话。心里只觉得可笑至极。因为白芷蓝是庶女,所以给了她嫡女该有的体面。而她身为嫡女,却什么也没有。真是可笑!“你与九千岁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白丞相这才进入正题,问道。“我们并不熟,只是上次在街上遇难,承蒙九千岁出手相救。”
白千宁回答。白丞相不相信,“我怎么觉得九千岁对你不像只认识了几天的样子?”
“父亲,九千岁是什么人,女儿怎么会与他相熟?许是九千岁最近心情不好,相府正好碰到了。”
白千宁淡淡道。“唉。”
白丞相看出白千宁不想说,只能叹了口气。“蓝儿毕竟是你姐姐,更何况算计你的是青月。你姐姐也受了苦,日后见到了九千岁,你多替蓝儿说说话。不要因为今日的事坏了蓝儿的名声。”
白丞相嘱咐道。他丝毫没意识到白千宁也是相府的小姐,也是要注重名声的。白千宁颔首。对白丞相的偏心早就已经习惯了。倏地,书房门被人推开。白思远气冲冲的进来了。看到白千宁,他冷哼一声,“正好你也在,倒省得我去梧桐苑找你了。”
“兄长找我有事?”
白千宁疑惑。“蓝儿生生被打了二十板子,白千宁,你身为妹妹,怎的如何狠心?”
白思远冷声呵斥,“蓝儿身体娇弱,别说板子了,平时连划破个口子都要疼好几天。整整二十板子,你是不是想要她的命?”
白千宁心里冷笑。明明是白芷蓝做错了事,他们反倒一个个的来质问她?白家人连偏心都不曾掩饰。也对,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掩饰。在他们心里,她除了有一个“白”的姓氏,哪里算得上是白家人呢?“兄长,板子是父亲吩咐的,与我又有何关系?若非我拦着九千岁,说不定姐姐连命都没有了。”
白千宁委屈无辜的道,晶莹的泪珠在眼中徘徊。“兄长是怪我没替姐姐挨板子吗?可那时我被九千岁命令倒茶,根本不敢说话。”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思远见白千宁委屈哭了,顿时不知所措,心头的怒火瞬间消了下去。“我还听说你当众给九千岁按摩,你是跟太子殿下有婚约的人,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岂不是打殿下的脸吗?”
他又道。白千宁咬了咬唇,泪珠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我……我也知道不合适,可那是九千岁吩咐的,我不敢拒绝。”
白思远彻底说不出话了。九千岁只手遮天,别说区区一个白千宁了,估计就是九千岁让他做这些,他也不敢反抗。这一想,白思远又愧疚起来。明明不是白千宁的错,她已经够委屈了,怎么还能责怪她呢?“兄长若是觉得不合适,下次九千岁再来的时候,还请父亲与兄长替我回绝。我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不应当与旁人有丝毫牵连。”
白千宁低声哽咽道。白丞相:……白思远:……他们怎么敢回绝?哪怕白丞相已经是位高权重,但也不敢跟墨云别作对。毕竟墨云别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啊!在圣上眼中,那几个皇子估计还抵不上墨云别轻飘飘的几句话呢。“千宁,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你放心,以后这种事父亲定然会护着你的。”
白丞相温声道,挥手招来丫鬟送她离开。“是。”
白千宁乖巧行礼,离开了。回到梧桐苑,她吩咐人烧了热水。奔波了一夜,再加上方才那场闹剧,让她身心疲惫,只想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睡一觉。等睡醒了,还要去看望她那个贤良淑德的好姐姐呢。梧桐苑的下人明显安分了不少,一个个看到她眼神躲闪,恨不得躲着她走。完全没往日那般趾高气昂的模样。白千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人呐,就是欠收拾!只有收拾后,才能安分老实。梧桐苑的丫鬟小厮都是白芷蓝安插进来的,她不敢信任。日后还是要找些自己信任的人来侍奉。就这么想着,白千宁洗完澡,躺在床上睡着了。再次醒来,墨云别的人已经送到了梧桐苑。“二小姐,奴婢们是九千岁吩咐前来照顾您的。奴婢名叫寄云,这位是遥望。”
一位长相清丽的丫鬟行了个礼,笑眯眯的道。“你们……”白千宁揉了揉眉心。她认的这两人。前世她住在东司的时候,墨云别就是让她们来照顾她。她们细心周到,忠心耿耿,并且武术都不算弱。“二小姐,九千岁说了,日后奴婢们是您的人,我们只听从您的吩咐。”
遥望行礼道,言语恭敬。“好。”
白千宁颔首,缓缓起身,“日后你们就是我的贴身丫鬟,梧桐苑的大丫鬟。”
梧桐苑所有下人愣住了。其中有年龄大的丫鬟当即不满,“小姐,这不合规矩。她们刚入府,还不懂相府的规矩,怎么能担任大丫鬟呢?”
白千宁挥挥手。寄云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把拽住说话的丫鬟,扔出了院子。“这是小姐的吩咐,我们作为下人,只管听从就是了。谁再敢多言,我禀明了九千岁,全部拖出去砍了。”
这话一出,众人缩了缩脖子,灰溜溜的离开了。“墨云别说我让你们做什么都行?”
白千宁问道。“是。”
两人点头。“那你们可会将我的事告诉他?”
白千宁又问。两人顿了下,复杂的对视一眼。缓而,寄云解释道,“小姐,九千岁是担心您的安危。若非要事,我们是不会将您的事告诉九千岁的。”
遥望跟着点头,“对。”
“那就好。”
白千宁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