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白丞相一声,本督听闻相府名贵花草极多,借二小姐陪伴赏花。”
墨云别吩咐道。“是。”
小厮行礼,快速离开了。“你要在相府赏花?”
白千宁诧异。她记得墨云别可没赏花的喜好。墨云别瞥她一眼,抬脚向花园走去。白千宁用脚碾了碾地上的小草,又快步跟上去。不知道墨云别又打的什么心思,但是看在他接手苏家案子的份上,她便陪着他吧。墨云别与白千宁逛花园的事很快被小厮禀告到白丞相耳中。白丞相心生诧异至极。白千宁究竟是什么时候跟墨云别扯上了关系。他记得两人之前并无任何联系。“去派人盯着,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白丞相吩咐道。“相爷,奴才做不到。”
小厮低声道,面露难色,“九千岁派人将花园围住了,别说奴才了,连只鸟都进不去。”
白丞相脸色一黑:……好一个墨云别!丞相府后花园。白千宁与墨云别在花园中央的亭子里坐着,白千宁亲自泡茶,端给墨云别。“九千岁尝尝。”
白千宁浅笑着道。这是她上次出去的时候,花重金买的茶叶,是上辈子墨云别最喜欢喝的茶。墨云别坦然接过,还未曾喝进口中,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茶香涌入鼻翼。他尝了一口。入口甘香,茶味清淡却又悠长。是他惯常喝的茶。墨云别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却是在暗地里打量着白千宁。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她如何知晓他的爱好?“听说你带白思远去了苏家别院?”
墨云别蓦地问道。“对。”
白千宁点头,很快又补充解释了一句,“他们什么都没搜到。”
“哦?”
墨云别饶有趣味的勾了勾唇。“我不会拿苏家冒险,九千岁,苏家人脾性究竟如何,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白千宁温声道,语气诚恳。墨云别将茶盏放下,抚了抚太阳穴,声音淡淡,“我对苏家人并不关心。”
白千宁的手紧了紧。的确,这是他的风格。不关心任何事。哪怕在前世,她也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或事有过关心。如果真要说一个的话,那可能就是她了。白千宁莫名的心瑟了瑟。缓而,她莞尔,“可你还是出手了,不是吗?”
“这是你所求。”
墨云别道。白千宁脸色微变,顿了下。墨云别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脸上,亦是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嘴角勾了一抹嘲讽。“目前我所调查苏家案子中,证明苏老将军通敌的证据有两个,一个是苏老将军通敌的书信。我已经证实的确是苏老将军的字迹。另一个是苏茵梦呈递的账簿,账簿内容大半也已经核实。无论你如何狡辩,苏老将军通敌已经铁上钉钉。”
他缓缓道。白千宁低下了头,静静盯着手中的瓷白茶盏,摩挲着,“字迹可以伪造,我外祖父惜才,曾收养了不少孤儿,他们都可伪造我外祖父的字迹。”
“照你所说,字迹可以伪造,账簿总归是真的。白千宁,你还有什么借口?”
墨云别冷嗤。“账簿的确可能是真的,但是……”白千宁顿了顿,声音轻轻,“万一账簿不是我外祖父府中的呢?”
她这话一出,墨云别眯了眯眸子。“若是查出账簿的主人,就可以揪出真正叛国的人。”
白千宁沉吟着道。“倒是我小瞧你了。”
墨云别道,喝了口茶,“我会派人去调查经手账簿的所有人。”
“或许会与苏茵梦的父亲有关。”
白千宁忽而想到了什么,提醒着。“本督皆会派人去查。”
“多谢九千岁。”
白千宁缓缓起身,向墨云别行了大礼,“若苏家此次能够证明清白,我定以大礼相送。”
墨云别抬头,静静的看着她。倏地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温凉的指尖几乎渗到白千宁心口,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大礼便不必了,记得你我约定就好。”
“是。”
白千宁应声。那冷白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挲着,犀利的目光几乎能将白千宁看个通透。许久,才听到薄寒的话传来。“要不要跟我回去?”
墨云别问道。“暂时还不行。”
白千宁拒绝,“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
她还没让君致尧与白芷蓝遭到报应,不能现在离开。墨云别猛地推开了白千宁,脸色瞬间沉了许多。“我想见见外祖父。”
白千宁小心翼翼询问道。“不可能。”
墨云别直接拒绝。白千宁上前一步,搂住墨云别,声音温软,“我只见一面就好了,就想看看外祖父怎么样?”
“跟我回去,我带你见。”
墨云别再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跟君致尧的婚约还未曾解除,不能跟你回去。”
白千宁解释道。而落在墨云别耳中又是另一种意思。他以为她对君致尧还念念不忘,心下沉了沉。“白千宁,本督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若是敢戏耍本督,本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笑说着,声音却极尽的寒凉。那双透着寒意的手抚在白千宁脖颈处,一寸寸收紧。却又在最后一刻,松开了。他随之起身,狠狠挥了下朱红色宽袖,怒而离开。看着墨云别生气离开的背影,白千宁一头雾水。她好像没招惹他吧?白千宁刚从花园离开,碰上了早等在外面的小厮。“二小姐,相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小厮恭敬道。“好。”
白千宁点头,跟着小厮去了书房。书房里,白丞相正在练字。见她进来,放下了狼毫。“九千岁离开了?”
他温声问道。“嗯。”
白千宁点头。“九千岁跟你说了什么?”
白丞相问道,深褐色的眼珠子闪了闪。“没说什么,只是些小事罢了。”
白千宁随便找了个借口。“千宁,我从小对你关心不够,对你也比不得蓝儿,你可恨我?”
白丞相缓声问道,言语中隐隐带着自责。白千宁浅浅一笑,恭敬行了礼,“女儿从未抱怨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