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驶入站台,经历半天的旅程,张远帆感觉十分疲惫。“终点站,日内瓦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车里的播音器说。三人出的车门来到日内瓦地下城底层的大厅这里比北京的列车大厅宽敞许多,有七八个足球场那么大。这里有十个“超塑”管道,偶尔有几个列车穿过,下来零零散散几个乘客。
“我先你们去招待所休息,今晚8点有人会带你们去联合国开会,”C901023仍旧保持微笑地说。 “联合国?!”林致文惊讶的喊。
“来日内瓦开会一定是去联合国的了,”李淮的嘴角漾出一丝笑意,像是在嘲笑林致文似的。 几分钟后,张远帆瘫坐在招待所的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他顺手拿起右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映入眼帘的是一篇新闻报道:“昨日一颗直径4.12km的陨石坠落在北纬39.27度,西经153.02度地带,冲击溅起的海水使大部分地区下起了海水雨,日本,美国西海岸以及大洋洲部分国家等沿海国家及城市被海啸淹没,陨石对地壳的冲击力使全球98%的火山爆发,大风卷起沙漠的沙尘席卷全球各地。污染指数突破历史最高峰。全球各国采用紧急预案,纷纷将居民移入地下城……”张远帆“啪”的一声关掉电视,目光注视着漆黑的屏幕,心中久久不能安定。 晚上7:45,张远帆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李淮和林致文已经在门外等他,门的两侧站着两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士;还有一个身穿便衣,个子威猛的欧洲人。“您们好,我是联合国地下城警队的,来接你们去开会,”那个欧洲人说。 “好的,已经准备好了,”张远帆回答。 他们来到地下城最偏僻的一个电梯,这里周围人很少,有八个穿着防弹衣的持枪特警把守的电梯门。他们乘着电梯上升,很快到了地表,这个电梯是直通联合国大厦内部的,所以全程都在室内。 他们穿过一条长廊,长廊的地面十分整洁,墙是用淡蓝色的漆刷成的,每隔十米都会有一个带着墨镜的警卫,使张远帆感到既压抑,又庄严。他们很快来到一个棕色的大门前,门后是一个很大的会议厅,现场十分嘈杂,与走廊的气氛完全不同。 “你们先随便找地方坐着,我要去接其他人了,”那个欧洲人离开之前说。 “张教授,您也来了,”一位满头白发、留着白色胡须的男子向张远帆问好。这个人是威尔斯顿教授,发明了能运行超高速的核聚变发动机,是NASA的首席科学家之一,“远征号”就是二人中美联合的成果。 “您好,威尔斯顿教授,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张远帆也同样有礼貌的回礼,“哦,向您介绍一下,这是研究太空植物的李淮教授,这是发明‘超塑’新材料的林致文教授。”“久仰大名,很高兴见到你们,”威尔斯顿教授一脸微笑着说。 这时几个美国人走了过来:“威,他就是你说的张远帆教授吗?”
“没错,”威尔斯顿回答。 “你好,你好,我们经常听威提起你,你是个出色的科学家,”一个美国人握着张远帆的手说。 “谢谢您,”张远帆说。 “好了,我们也该入座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张远帆坐到中间一排的座位上,仔细打量了四周,发现到来的都是各国顶尖科学家,前三排的圆桌上好像是各国的政治代表。 “请各位肃静,”会议总长说,“本会由于纽约联合国总部灾情严重,定于日内瓦开会,请各位见谅!下面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前几天的陨石撞击对地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灾难,美国军方在撞击前两小时就已经发现了异常,并用人造卫星发射激光阻止,将原本直径6km的陨石减到4.12km,”总长说着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美国代表,“本次会议呢,希望各位代表和科学家们畅所欲言。我们讨论的问题是:人类未来该如何发展?”
问题一出,整个会场鸦雀无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最先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的是俄罗斯的政治代表:“我觉得可以扩大现有的地下城规模,在各个大小城市都设立地下城,不断向下发展。”
“我认为不可取,首先,全球有百亿人口,地下城无法容纳,且地下城生态循环系统不能满足供氧,其次,地震频发的国家的地下城一旦坍塌,将会有几千万人甚至几亿人丧命,”日本代表说道。 “还有其他想法吗?”
总长问。
这时科学家中有一个英国人站了起来,他是约翰教授,十年前创造了全球第一个人造生态循环系统。他说:“我们可以向海底开发建设海底城,我们的深海生态循环系统已经可以投入使用,并且可以满足供氧。”四周的代表和科学家纷纷表示赞许,认为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不行!”
中国代表发话,“深海是全球唯一一处污染较小的地方,这么做会破坏海洋生态系统的平衡,这样全球就真的没有一处净土了!”
约翰教授有些难堪,可他的方案确实会破坏生态环境,还是赞同了中方代表的意见。 张远帆倾听了他们的争论,思考人类未来的问题,突然回忆起了他的童年: 21世纪40年代的夏夜,那时的空气比90年干净很多,天空中星光璀璨。三岁的张远帆数着星星,都是几百光年外银河系中的恒星。“爸爸,天上的银河里有多少颗星星啊?”
小时候的张远帆天真的问父亲。
“有4000多亿颗,”张远帆的父亲亲切的说。 “那火星在哪里呀?”“火星凭借肉眼看不到,儿子,你想住在火星上吗?”
“想。”
张远帆对宇宙的向往就永远在心里种下。
张远帆的父亲是一个研究地球环境的科学家,从小也对太空充满幻想。他预言二氧化碳排放量在22世纪还会持续上升,那时他就开始思考人类发展的问题,他想到了火星。他对火星进行了一年的研究,给童年的张远帆讲了很多火星的知识和自己的看法,制定了人类移民火星的建议。他认为人类只有移民火星,同时保护地球环境才能持续发展。可是他的建议被国家环境组织驳回。 大会上,张远帆才是真正认识到父亲的远见。他皱紧眉头,面色凝重,自言自语的说出一个词:“火星”。这个词一不小心传到了李淮的耳朵里,“想法很大胆,或许可行,”李淮激动地说。 “你们的提议会对环境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有没有既不破坏环境,又能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建议?”总长又听了几次发言,不耐烦的说。
张远帆把手放到嘴唇边,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我有个计划,”所有人一起将目光聚在他身上,“让人类去火星发展。”当科学家和代表们听到“火星”时,全场震惊,总长也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大部分人都想到了前往太空发展,但是都认为不现实,会消耗大量的资金。所以无人提及。
“你能展开说说吗?”总长问。
“我们可以在火星上建造多个生态罩,建设生态循环系统和城市,再用宇宙飞船运送居民,完成火星移民,”张远帆说。 “生态循环系统需要阳光和水,阳光是有,水要一点一点从地球运过去吗?”有人问。
“不必,我国的火星基地科研人员已经在火星地层中发现液态水,生态循环系统可以正常运行,”中国代表回答。 “植物如何在火星上种植,粮食供给如何保证?”印度代表问。
“这就要看我们研究的火星稻了,”李淮站起身向各位说道,“火星稻研究成功就可以解决吃饭问题,其中将适应火星土壤的DNA转到其他植物上,就能把地球上的植物种在火星上。”“你们的想法很大胆,但宇宙中也有未知的风险,火星距离小行星带很近,很容易发生碰撞,如果再来一次陨石撞击,后果难道不会比污染地球更严重吗?”
美方代表反驳道。
林致文听了有些不满,加入了争论的队伍:“用‘超塑’材料制造生态罩即可,生态罩厚度只要超过15m,哪怕是陨石直接撞上生态罩也对内部没有丝毫影响。”“我们的航天基地已经设计好太空站的客运飞船,三年内可以投入使用,”张远帆说,“我们可以用它将居民运送到火星。”
各国代表面面相觑,有的人咬紧嘴唇,紧握拳头,内心似乎极不情愿这么做。 “这或许是人类唯一的机会,”张远帆平静的说,声音并不大,却足够震慑全场。 总长咳嗽了一下,说道:“那么,就举手表决吧,同意该计划的请举手。”
中国代表首先带头举了手,之后代表们都纷纷赞同,张远帆的计划全票通过!会议室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张教授,因为是您提出的这个计划,所以请您为此计划命名,”总长说。 “就叫……远征计划!”张远帆坚定的说。
张远帆戴上口罩出了联合国的大门,这是撞击事件后的第一次到地面。天空一片漆黑,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城市里到处是倒塌的大楼,大街上有很多被砸坏的汽车,像一片古老的废墟,没有任何生机。